两个黑衣人立刻冲了上来,弯刀带着风的呼啸,砍向苏砚。苏砚侧身躲开,手里的《伤寒论》狠狠砸向其中一人的太阳穴——他没学过凡人的武功,可玄元大陆的炼体功法《九转玄身》还刻在骨子里,哪怕这一世没有修为,身体的反应也比常人快上数倍。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溅起一片积水。
另一人的弯刀紧接着砍来,沈青突然冲上前,半截伞骨狠狠刺向那人的手腕。那人吃痛,弯刀掉在地上。沈青捡起刀,虽然握得有些发抖,却还是坚定地指向剩下的黑衣人:“别过来!”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眼神更冷了:“有点意思,看来轮回里的记忆,倒是醒了不少。”他亲自提刀冲上来,刀光比之前更狠,直逼苏砚的胸口。苏砚能感觉到刀风的凉意,像在玄元大陆被魔族少主的魔刃锁定时一样,可他没有退——他知道,只要他退一步,沈青就会有危险。
他侧身避开刀锋,伸手抓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黑衣人吃痛,弯刀脱手。苏砚捡起刀,虽然手感陌生,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指向黑衣人:“滚。”
就在这时,巷墙上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一块墙砖掉了下来,露出后面藏着的一块残碑。残碑上刻着模糊的字迹,被雨水冲刷后,渐渐清晰起来——“九世情劫,以心为引,以魂为匙,方得噬界珠。”
为首的黑衣人看到残碑,眼睛突然亮了:“原来如此!情劫没过,钥匙就打不开!”他猛地冲向沈青,想抓住她去碰残碑。苏砚立刻挡在她身前,挥刀砍向黑衣人。两人缠斗在一起,刀光在雨巷里闪烁,溅起的雨水混着汗水,顺着苏砚的脸颊往下流。
沈青看着残碑上的字,又看着和黑衣人缠斗的苏砚,心里突然清明起来。她想起上古残魂说的“九世轮回,不是考验你们的遗忘,是考验你们的记得”。原来所谓的情劫,不是让他们在轮回里分离,是让他们在每一世都能找到彼此,哪怕换了身份,忘了名字,也能凭着魂里的羁绊,走到一起。
她走到残碑前,伸手抚过碑上的字。指尖刚碰到“情劫”两个字,残碑突然发出一道金光,照得整个雨巷都亮了起来。为首的黑衣人被金光晃得睁不开眼,苏砚趁机挥刀砍中他的肩膀,黑衣人惨叫一声,捂着伤口后退。
“你们快走!”为首的黑衣人咬着牙,“这一世过不了,还有下一世!总有一天,我会拿到噬界珠!”他说完,带着剩下的黑衣人,狼狈地消失在巷尾的雨幕里。
雨渐渐小了,金光也慢慢散去。残碑上的字又恢复了模糊,像从未亮过一样。苏砚走到沈青身边,看着她的侧脸,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却挡不住她眼里的清明。
“林越,”沈青转过头,喊出了他真正的名字,声音里带着释然的笑,“我们好像……过了这一世的劫。”
苏砚点点头,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雨水,指尖的温度透过湿发传过去,暖得她心口发颤。“嗯,”他看着巷口渐渐放晴的天空,天边露出一点微光,“下一世,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找到你。”
沈青从怀里掏出那块被雨水打湿的绢帕,虽然湿了,可上面的并蒂莲依旧清晰。“不管下一世我是谁,”她把绢帕递给苏砚,“我都会带着这个,等你找到我。”
苏砚接过绢帕,攥在手里,像是攥住了跨越九世的羁绊。他知道,这一世的轮回结束了,下一世还会有新的身份,新的危机,可他不再害怕了。因为他明白,九世轮回的考验,从来都不是让他们忘记彼此,而是让他们确认——不管走多远,换多少张脸,他们的魂,永远都在一起。
巷口传来早起的卖花姑娘的声音,带着茉莉的清香,飘进雨巷里。苏砚牵着沈青的手,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向巷口的微光。他们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像两道紧紧缠在一起的线,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都再也不会分开。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不管是江南雨巷的书生绣娘,还是界海深处的仙尊伴侣,都能闯过所有的劫,走到最终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