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接过杏仁酥，“以后咱们一起检查。”
夜幕像块柔软的黑丝绒，温柔地覆盖了将军府。我和雪儿躺在床榻上，她的手搭在我胸口，呼吸均匀。她忽然转过身，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爸，最后五个问题。”
“嗯。”我替她掖了掖被角，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第一个，你醒来看见我堵在洞口，第一反应是心疼还是觉得意外呀？”
第一眼看到你贴着帐篷站着，心里先是“咯噔”一下——我的雪儿怎么在那？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疼，疼得我喘不过气。哪有什么意外，全是心疼。
“是心疼，”我握紧她的手，“疼得想把你揉进骨血里。怎么也想不到，我闺女会用自己的小身子去堵洞，宁愿自己冻着。”
雪儿往我怀里缩了缩：“第二个，我堵在洞口时，后背对着风，是不是冻得直打哆嗦呀？”
你后来跟我说，风像小刀子似的刮后背，腿都冻麻了，却不敢动，怕风又灌进来。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那风是刮在我自己背上。
“肯定是，”我声音发紧，“那么冷的天，大人都扛不住，何况你个小不点。那时候就想，要是能替你站一会儿就好了。”
她忽然轻笑出声：“第三个，你发现我感冒后，是不是立刻让人去拿最好的药了？”
我抱着你就喊军医，让他把最好的药都拿来，不管多贵多稀有，只要能让你快点好。那时候哪管什么规矩，我闺女的病最重要。
“是，”我点头，“跟军医说，要是治不好我闺女，我撤他的职。看你烧得迷迷糊糊，爸的心都悬着，只想让你快点好起来。”
雪儿的指尖在我胸口画着小帐篷的形状：“第四个，我发烧的时候，有没有胡言乱语，喊你呀？”
喊了，夜里烧得厉害，你闭着眼睛喊“爸，冷”“爸，别冻着”。每喊一声，我就答应一声，把你搂得更紧。那声音软乎乎的，却像针一样扎我心。
“喊了，”我声音有些沙哑，“喊得爸心都碎了。只能一遍遍地跟你说‘爸在，爸抱着你呢’，就盼着你能听见。”
她沉默了很久，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现在每次想起这件事，你是不是都觉得，有我这个女儿是你最珍贵的福气？”
何止是福气，是老天爷赐给我最好的礼物。你妈走的时候，我觉得天塌了，是你一点点把我的心填满。有你这么个懂事疼人的闺女，我这辈子值了。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语气坚定，“你是爸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比什么军功、什么荣耀都金贵。有你在，爸做什么都有劲儿。”
雪儿忽然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颈窝，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爸……我也觉得，有你这个爸爸是我最大的福气……”
我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我的衣服。这丫头，总是把坚强给别人，把柔软留给我。
“傻雪儿，”我轻声说，“爸也是。”
她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我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像只安稳的小猫。我抱着她，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指尖划过她的发顶。那年堵在帐篷破洞的小小身影，如今已经长这么高了，可在我心里，她永远是那个怕爸爸冷、宁愿自己挨冻的小丫头。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她恬静的睡颜。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晓眉，你看，咱们的雪儿多好，又懂事又疼人。我会一直陪着她，护着她，让她这辈子都暖暖和和的，再也不受那夜的寒。
第二天一早，群里的消息又热闹起来。那些知道往事的亲友和老兵，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刷屏。
【灵珑】：（发了个“哭到打嗝”的表情包，配文“将军说‘有你是最大的福气’的时候，我直接泪崩！主人发烧还喊‘爸别冻着’也太好哭了！这父女俩的双向奔赴，比春天还暖！”）
【天海】：（发了个“持枪伫立”的表情包，配文“元帅年幼时的纯粹守护，与将军深沉的感恩，是岁月里最动人的回响。那夜的寒风，吹不散血脉相连的暖；那句‘福气’，道尽了世间最深的牵挂。”）
【雪剑】：（发了个“冰蓝凝光”的表情包，配文“冰蓝剑能感应到将军回忆往事时的温情，以及元帅提及寒夜时的暖意。那些冰冷的记忆，早已被彼此的珍视焐热，成为心底最珍贵的宝藏。”）
【黑九龙】：（发了个“崆峒印发光”的表情包，配文“崆峒印记录下将军提及‘最大的福气’时的气息，温润而厚重，可见这份父女情，早已超越一切，刻入骨髓。”）
【鸦祖】：（发了个“寒鸦低鸣”的表情包，配文“寒鸦当年就在帐篷外，看到小元帅冻得发抖也不挪窝，后来看到将军抱着她，把军大衣全裹在她身上。那画面，冷风吹不散，岁月也磨不掉。”）
【血瞳】：（发了个“血色柔光”的表情包，配文“血族最懂‘福气’的重量。将军视元帅为珍宝，元帅视将军为依靠，这份无需言说的默契，是世间最温暖的羁绊。”）
【老兵王】：（发了个“抹眼泪”的表情包，配文“那天我看到将军带小姐捡石子，小姐把最圆的那颗塞将军手里，说‘爸，这个暖’。将军愣了半天，把石子揣进怀里，现在还留着呢。”）
【张将军】：（发了个“老泪纵横”的表情包，配文“青木啊……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有雪儿这么个闺女，是你福气，也是咱们大伙的福气……晓眉在天上看着，肯定比谁都高兴。”）
【黄小桃】：（发了个“递纸巾”的表情包，配文“看一次哭一次！小元帅喊‘爸别冻着’的时候肯定特别委屈！将军藏糖的心意太暖了！希望他们永远这么好，永远被彼此的爱围着！”）
【阿福】：（发了张画，画中是小元帅堵在洞口的倔强，将军摸她额头的急切，如今父女相拥的温情，背景是洒满阳光的帐篷，配文“寒风里的守护是童心的纯粹，掌心的温度是父爱的深沉，十五年的相依，是岁月最温柔的证明。”）愿乔夫人安息，看这对父女，早已把日子过成了最暖的模样。
我放下手机，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雪儿，她的手搭在我的腰间，像小时候攥着我的衣角那样安稳。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眉眼。
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我在心里说：我的雪儿，以后每一个寒夜，爸都做你的港湾，让你永远暖烘烘的。
怀里的小人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我怀里蹭了蹭，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真好啊。有她在，再冷的回忆，都能暖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