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我把她搂进怀里，“爸爸不用你挡，爸爸只要你平安。”
夜幕降临时，我和雪儿躺在床榻上，月光透过窗棂，在被面上洒下银辉。她忽然转过身，指尖轻轻戳着我的胸口：“爸，最后五个问题。”
“嗯。”我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第一个，排长拿枪时说‘你爸不要你了’，你知道这话后，是不是特别生气？”
那天亲兵把排长的供词念给我听，听到这句时，我气得把桌上的茶杯都摔了。他怎么敢说这种话，怎么敢戳我闺女的心窝子。
“是，”我声音发紧，“气得想把他拖出去打一顿。我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跟你妈唯一的念想，是我的命根子。”
雪儿往我怀里缩了缩：“第二个，那天晚上你守在我床边，是不是一夜都没合眼？”
你累得睡着后，小手还攥着我的衣角。我坐在床边，摸着你手上的疤，看着你睫毛上还没干的泪，心里翻江倒海。怕你半夜醒了害怕，怕你做噩梦，就那么守着，直到天快亮。
“是，”我替她掖了掖被角，“看着你睡着的样子，怎么都看不够，也怎么都放心不下。就想一直守着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光：“第三个，我回来后不肯说话，你是不是宁愿我跟你发脾气，也不想我沉默？”
你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不管谁叫都不应。我宁愿你哭着骂我“为什么不早点来”，也不想看你把话憋在心里。沉默的样子，比哭闹更让人心慌。
“是，”我点头，“你发脾气，说明你心里还有气，还肯跟爸爸亲近。可你一沉默，爸爸就怕你把我推开，怕你再也不跟我说心里话。”
雪儿的声音软了些：“第四个，我炸飞机库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后来听新兵说，是不是吓出一身汗？”
那三个新兵说你为了躲巡逻兵，从矮墙上摔下来，膝盖磕出了血，却咬着牙说“别管我，先炸飞机”。我听到时，后背的汗一下子就湿透了军装。
“是，”我声音有些沙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想着那么高的墙，你摔下来得多疼，万一磕着头怎么办。那时候就想，要是能替你摔这一下就好了。”
她沉默了很久，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如果那天我回来晚了一步，你是不是真的会为了我，跟敌人拼命？”
我当时已经让亲兵备了马，要是再找不到你，就打算带着亲卫闯敌营。管他什么战术，什么战局，我女儿要是没了，我守着这江山还有什么用。
“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别说跟敌人拼命，就算是上天入地，爸爸也得把你找回来。你是爸爸的命，没了你，爸爸这条命也没什么意义了。”
雪儿忽然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颈窝，眼泪打湿了我的衣领：“爸……对不起……那时候让你担心了……”
我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我的衣服。这丫头，总是把坚强给别人，把柔软留给我。
“傻雪儿，”我轻声说，“都过去了。”
她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我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像只累坏了的小猫。我抱着她，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指尖划过她虎口的浅疤。那道疤像个小小的印记，刻在她身上，也刻在我心里，提醒着我那天的惊险，也提醒着我她有多勇敢。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她恬静的睡颜。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晓眉，你看，咱们的雪儿长大了，懂事了。我会一直陪着她，护着她，再也不让她受那样的委屈，再也不让她冒那样的险。
第二天一早，群里的消息又热闹起来。那些老兵们大概是听了风声，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灵珑】：（发了个“哭到窒息”的表情包，配文“排长居然说‘你爸不要你了’？太过分了！将军气得摔茶杯我太能理解了！那句‘没了你，爸爸这条命也没什么意义了’，直接把我哭傻了！这才是最深的父爱啊！”）
【天海】：（发了个“持枪伫立”的表情包，配文“元帅年幼时的坚韧，与将军深沉的守护，构成了最动人的画面。那道伤疤，是成长的勋章；那句‘拼命’，是父爱的重量。”）
【雪剑】：（发了个“冰蓝凝光”的表情包，配文“冰蓝剑能感应到将军回忆往事时的波澜，以及元帅提及伤疤时的动容。那些疼痛的印记，早已化为彼此生命里的羁绊，牢不可破。”）
【黑九龙】：（发了个“崆峒印发光”的表情包，配文“崆峒印记录下将军提及‘跟敌人拼命’时的气息变化，比平时凛冽三分，可见其护女之心，早已刻入骨髓。”）
【鸦祖】：（发了个“寒鸦低鸣”的表情包，配文“寒鸦当年就在敌营上空，看到小元帅摔下来时，翅膀都跟着颤了颤。后来看到将军举着枪站在树下，那眼神，比寒冬的冰还冷，却只对着树后的身影时，才慢慢软下来。”）
【血瞳】：（发了个“血色柔光”的表情包，配文“血族最懂‘命’的意义。将军说‘你是我的命’，不是虚言。那份愿意为对方拼命的心意，是世间最珍贵的羁绊。”）
【老兵王】：（发了个“抹眼泪”的表情包，配文“那天我跟着将军找小姐，看他举着枪站在太阳底下，后背的汗把军装都浸透了，却一动没动。后来小姐从树后跑出来，他那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光顾着抱人了，哪还有半点将军的样子。”）
【张将军】：（发了个“老泪纵横”的表情包，配文“青木啊……你这心，全挂在雪儿身上了……也好，也好……晓眉要是看到你这么疼闺女，肯定比谁都高兴。这丫头，没白来这世上一趟。”）
【黄小桃】：（发了个“递纸巾”的表情包，配文“看一次哭一次！小元帅摔下来的时候肯定特别疼！将军守在床边一夜不合眼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心疼！希望他们永远这么好，永远互相疼着！”）
【阿福】：（发了张画，画中是小元帅摔在地上倔强抬头的样子，将军举枪站在树下的身影，如今父女相拥的温情，背景是漫天星光，配文“伤疤是勋章，等待是深情，父爱是哪怕举枪，也只为护你周全的坚定。”）愿乔夫人安息，看这对父女，早已把彼此刻进了生命里。
我放下手机，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雪儿，她的手搭在我的腰间，像小时候攥着我的衣角那样安稳。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眉眼。
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我在心里说：我的雪儿，以后爸爸会更小心，再也不让你受委屈，再也不让你受伤。
怀里的小人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我怀里蹭了蹭，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真好啊。有她在，再深的伤疤，都能被温暖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