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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阿木与祖母的对视(1 / 2)

雨林聚落的“长老树屋区”,在午后的电磁柔光里泛着沉静的莹绿。这里与谐鸣广场的喧闹、辐育园的生机不同,每一座树屋都搭建在百年以上的“长老藤”上,藤干粗壮如柱,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岁月刻痕”——那是历代长老用共生树汁液记录的聚落历史,从大断裂后的迁徙,到第一次净化者入侵,再到每一次共生树祭祀,像一部立体的编年史。树屋之间缠绕着“静息藤”,藤叶呈深绿,能吸收周围的噪音,让整个区域始终维持着近乎肃穆的安静;地面的“记忆苔”会随着踩踏浮现淡白的光纹,那是过往行人留下的能量痕迹,短暂停留后又缓缓消散,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过往。

阿木推着藤编滑竿,停在最西侧一座最古老的树屋前。他并非刻意寻找,而是午后在圣藤广场与共生树共鸣时,左脸的植物化纹路突然剧烈跳动,寻踪藤的芽尖不受控制地朝着长老树屋区延伸,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这种直觉陌生却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树屋中等待着他,与他体内的植物化基因产生着跨越时空的呼应。

树屋的门没有闭合,只挂着一块用“老共生藤”编织的门帘,帘上绣着一幅残缺的“生态实验图谱”——与阿木记忆碎片中旧文明实验室的图谱隐隐相似,只是图谱边缘多了一圈共生树的能量纹路,像是用自然的力量修补了残缺。门帘旁挂着一串“共鸣铃”,铃身是打磨光滑的共生树芯,风过时却不发声,只有当阿木靠近时,铃身才泛出淡绿的光,与他的植物化纹路产生微弱的共鸣。

“阿木,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林野带着苏晴、苏锐和陈静紧随其后,他们本在辐育园协助整理抗酸剂,却看到阿木突然推着滑竿走向长老区,眼神茫然却坚定,像是被某种直觉指引,便立刻跟了上来。林野的目光扫过树屋的门帘,青铜刀的刃口泛着与铃身同源的淡绿,“这里是聚落最古老的长老树屋,住着……木老说过的‘祖母’,据说她是唯一见证过第一次共生树祭祀的人,已经很多年不见外人了。”

阿木没有回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帘后的树屋。寻踪藤的芽尖从袖中探出,轻轻触碰门帘,帘上的图谱突然亮起一道淡白的光,与他左脸的植物化纹路完全重合。那一刻,阿木脑海中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实验室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年幼的自己,窗外是燃烧的旧文明城市,女人的脸上有一道与门帘图谱相似的能量纹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等你找到‘祖母’,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段从未出现过的记忆让阿木浑身一颤,左脸的植物化纹路瞬间亮得刺眼,他下意识地推开藤编滑竿,伸手撩开门帘,踏入了树屋。

树屋内的景象比想象中更简洁:中央是一张用长老藤根雕成的矮桌,桌上放着一盏“共生灯”——灯芯是半透明的共生树芯,散发着柔和的莹白,照亮了桌角一本摊开的“藤叶书”,书页是用处理过的硬壳果壳制成,上面用共生树汁液画着密密麻麻的能量纹路;墙角放着一张藤编软榻,榻边缠绕着“养护藤”,藤叶上的露珠顺着叶脉滴落在榻边的陶碗里,发出“嗒嗒”的轻响;最引人注目的是墙面上挂着的一幅完整的“生态实验全图”,图谱中央是共生树的完整形态,周围标注着旧文明生态实验的关键数据,甚至包括“生态实验734号”的编号——那正是阿木的实验编号。

软榻上,一位白发老妪正半躺着,身上盖着用“百年共生藤纤维”织成的“护心毯”,毯面泛着与阿木短褐同源的淡绿。她的面容布满皱纹,却透着一种与共生树相似的沉静,最奇特的是她的右眼周围,有一圈淡绿的“植物化纹路”,与阿木左脸的纹路完全对称,只是颜色更浅,像是随着岁月渐渐淡去。

老妪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阿木身上,没有惊讶,没有疑问,只有一种“终于等到”的平静。当她的目光与阿木的目光相遇时,奇妙的一幕发生了——阿木左脸的植物化纹路与老妪右眼周围的纹路同时亮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光链,连接在两人之间;桌案上的共生灯光芒陡然增强,藤叶书上的能量纹路开始流动,像活过来一般;墙角的养护藤快速生长,缠绕着阿木的脚踝,将他轻轻拉向软榻,没有丝毫压迫感,反而像亲人的牵引。

“你来了。”老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她没有用聚落的日常语言,而是用一种古老的“共生语”,但阿木却能清晰理解,仿佛这种语言早已刻在他的基因里,“我等了你很多年,阿木。”

“你认识我?”阿木的声音带着颤抖,寻踪藤的芽尖快速生长,缠绕在老妪的手腕上,藤须上的能量与老妪的脉搏同步跳动,“我脑海里的……那个女人,是你吗?”

老妪轻轻摇头,右手抬起,指尖轻轻触碰阿木左脸的纹路,她的指尖带着共生树汁液的清凉,让阿木的纹路瞬间变得柔和:“我是‘祖母’,不是她,但我知道她——你的母亲,旧文明生态实验的最后一位研究员。”她的目光扫过墙面上的实验图,“她在实验失控前,将你的基因与共生树的核心基因融合,带着你逃到这里,把你托付给初代木老,然后……去阻止净化者夺走实验数据了。”

阿木的脑海中瞬间涌入更多记忆碎片——母亲抱着他在雨林中奔跑,身后是净化者的追兵;母亲将一个刻着共生树纹的陶片塞进他怀里,说“这是找到祖母的钥匙”;母亲最后一次回头,脸上的纹路与老妪的如出一辙……这些碎片像拼图般拼接,让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身世:“我不是被遗弃的实验体,我是……母亲为了保护共生树和实验真相,特意留下的‘共生者’?”

“是,也不是。”老妪的目光变得深邃,她的右手轻轻抬起,指向桌案上的藤叶书,“你是‘连接者’——连接旧文明的实验真相,连接人类与变异生态,连接共生树的过去与未来。你左脸的纹路,是母亲用共生树核心基因刻下的‘钥匙’,能打开共生树的‘记忆核心’,那里藏着净化者真正的目的,还有激活两块碎片的方法。”

就在这时,阿木突然感觉到左脸的纹路剧烈跳动,寻踪藤的芽尖泛着急促的红光,老妪右眼周围的纹路也同步闪烁,墙面上的实验图突然泛起刺眼的淡红——那是净化者催化装置的能量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