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锈林西麓的旧机甲残骸堆在辰时的光线下泛着暗褐的光，0.12Sv\/h的辐射让空气中的星核结晶像碎银般粘在苏锐的星核木支架上，与支架顶端磨出的旧痕混在一起，看不出丝毫异常。他半蹲在一截扭曲的机甲驾驶舱后，怀里紧紧攥着那块边缘磨旧的伪造木牌——“东麓阿锐”的身份还能用，只是这次的目标比上次更凶险：赵衡藏在残骸堆深处的“临时武器库”，据说里面存放着能击穿钢铁穹顶的纤维炮，还有批量的电磁枪，要是不能摸清武器储备和守卫规律，后续对抗赵衡的计划就少了关键一环。
苏锐的指尖轻轻抠着驾驶舱的锈迹，指甲缝里的矿泥被抠得簌簌落下。他的工具包斜挎在肩上，里面除了惯常的生锈撬棍、旧矿布，还多了件新东西——李伯昨晚用废星核钢片做的“零件测绘板”，表面刻着简易的网格，能用来画武器库的布局。这是林野特意交代的：“不用画得精准，记清武器的位置、数量，还有守卫的换班时间，就是最大的收获。”
“机械巡逻兵快过来了。”苏锐的感知顺着地面延伸，虽然不如苏晴那样覆盖范围广，却能清晰捕捉到五十米内的金属震动——是机械兵履带碾过矿渣的“咔嚓”声，频率和之前林野他们记录的一致，每15分钟绕残骸堆转一圈，转弯时停留30秒。他赶紧调整姿势，将测绘板藏进工具包最底层，再掏出几块生锈的机甲螺栓，故意散落在驾驶舱前，装作“拆零件时没来得及收拾”的样子。
果然，不到半分钟，一台高两米的金属人形机械就出现在残骸堆的另一侧，头部的探测仪红光闪烁，正沿着固定路线移动。苏锐低着头，假装没看到，手里的撬棍在驾驶舱壁上敲出“当当”的闷响，动作刻意放慢，像个专注于拆零件、没察觉危险的拾荒者。机械兵的红光扫过他的木牌，又扫过工具包，屏幕上只显示出“普通金属+布料”的信号，没有异常，便继续往前移动，履带碾过矿渣的声音渐渐远去。
苏锐悄悄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粗麻衣服的补丁。他知道，这只是第一道关，武器库的守卫比机械兵更难对付——老疤说过，赵衡会派“精英纤维兵”守武器库，这些人比监工更警惕，还带着能识别伪造身份的“基因扫描仪”，之前铁渣营有个后生就是栽在这上面。
他拄着支架，慢慢往残骸堆深处走，每走三步就回头看一眼，确保没有机械兵或纤维兵跟上来。残骸堆比想象中更密集，有的机甲残骸摞得比钢铁穹顶的箭楼还高，星核钢碎片在光线下泛着冷光，稍不注意就会划破衣服。苏锐的左腿还隐隐作痛，是昨天练习应对巡逻兵时不小心崴到的，但他没说——这次侦查只有他最合适，熟悉拾荒者身份，又知道机械兵的规律，换别人来，反而容易暴露。
走了大概两公里，苏锐的感知突然捕捉到一股强烈的金属能量信号，还有淡淡的火药味——是武器库的方向！他赶紧躲到一截机甲履带后，透过履带的缝隙往前看，只见一片被伪装网覆盖的区域，伪装网用红锈林的枯藤编织而成，边缘还挂着几块机甲碎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人工布置的。伪装网周围有两个纤维兵在巡逻，手里握着电磁枪，腰间别着基因扫描仪，项圈泛着淡红的光，显然是赵衡的嫡系部队。
“两个守卫，间距十米，巡逻路线是‘来回直线’，每五分钟换一次方向。”苏锐的指尖在测绘板上快速画着，用炭笔在两个小点旁标上“电磁枪”，又在伪装网处画了个大圈，“伪装网的入口在东侧，有个纤维兵守在那里，手里拿着扫描仪，应该是检查身份的。”
他需要一个能靠近入口的借口。苏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工具包，又看了看旁边的机甲残骸，心里有了主意——他故意将撬棍扔在地上，装作“不小心脱手”，然后一瘸一拐地去捡，路过伪装网入口时，故意放慢脚步，嘴里还念叨着：“这破撬棍，关键时候掉链子……俺还得靠它拆钢片修护膝呢……”
“站住！干什么的？”守入口的纤维兵立刻举起电磁枪，枪口对准苏锐的胸口，扫描仪的红光扫过他的全身，“铁渣营的？老疤的人？怎么敢往这边来？”
苏锐赶紧停下脚步，双手举过头顶，故意让左腿微微弯曲，露出走路的跛态：“兵爷，俺……俺是东麓阿锐，来拆点零件修护膝。”他的声音压得沙哑，还带着点委屈，“俺不知道这是您的地盘，要是打扰了，俺这就走，这就走。”他边说边慢慢往后退，眼睛却悄悄观察入口的情况——伪装网下有个金属门，门上刻着赵衡的标记，旁边还有个密码锁，上面有数字和星核符号。
纤维兵的扫描仪停在苏锐的木牌上，屏幕上弹出“模糊身份信号”的提示——林野之前帮他在木牌里塞的电磁屏蔽片起作用了。但纤维兵还是皱了皱眉，伸手把木牌夺过去，翻来覆去检查：“你这木牌怎么回事？信号这么弱？是不是伪造的？”
苏锐的心脏猛地跳起来，却故意露出慌乱的神色，伸手想去拿木牌，又赶紧缩回手：“兵爷，这木牌是俺去年领的，拆零件时总磨着，可能把里面的金属片磨松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腿，“俺腿伤后就很少跟队，老疤首领还说，俺这次要是能拆到块星核钢片，就给俺换块新木牌呢。”他边说边从工具包里掏出那几块机甲螺栓，“您看，俺都拆了这些，就是没找到钢片，想往里面走走，没想到误闯了您的地盘……”
纤维兵的目光落在螺栓上，螺栓上的锈迹很自然，边缘还有拆零件时留下的划痕，不像是故意准备的。他又用扫描仪扫过苏锐的工具包，屏幕上只显示出金属工具的信号，没有异常：“里面是武器库，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再往前走一步，就把你扔进纤维母巢！”
“不敢不敢！俺这就走！”苏锐赶紧点头，慢慢往后退，心里却在快速记着入口的细节——金属门的密码锁是四位数，旁边的星核符号和之前数据库里的一致，守卫的扫描仪频率应该是2.0Ghz，和陈静探测仪的干扰频率能对上。
退到安全距离后，苏锐没有真的离开，而是绕到残骸堆的另一侧，找到个能看到武器库侧面的隐蔽点——这里有个废弃的机甲了望塔，高度足够，还能避开巡逻兵的视线。他爬上了望塔，用李伯给的旧望远镜对准伪装网，里面的景象渐渐清晰：
伪装网下的武器库是用废弃的机甲仓库改造的，地面铺着星核钢钢板，整齐地摆放着十台纤维炮，炮口对着钢铁穹顶的方向，炮身泛着冷光；旁边的金属架上，挂满了电磁枪，至少有五十把，还有几箱子弹堆在角落；最里面的货架上，放着几个黑色的金属盒，上面刻着“服从药剂”的标记，应该是批量的注射剂；仓库中央有个控制台，上面的屏幕亮着，显示着“武器能量储备80%”的字样。
“十台纤维炮，五十把电磁枪，还有药剂……”苏锐的指尖在测绘板上快速记录，炭笔在网格上画着简易的符号，“控制台在中央，守卫有两个在巡逻，一个在入口，换班时间还没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