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82章 暗流汹涌·各方谋动夜未央

第82章 暗流汹涌·各方谋动夜未央(1 / 2)

宗人府那间阴暗潮湿的羁押室内,冷焰紧紧攥着袖中那个微小的纸包,仿佛握住了一缕刺破深渊黑暗的微光。指尖传来的硬物触感和粉末的细腻感,不断提醒着她,她并非孤身一人在这龙潭虎穴中挣扎。

福忠传递的消息至关重要。北狄旧部已经行动起来,并且取得了成效。这意味着萧绝即将面临外部的巨大压力,这必然会分散他的精力,也会让朝廷的注意力部分转移到边境危机上。

而她,或许能在这混乱的缝隙中,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甚至……操作的空间。

那差役塞给她的药粉,她暂时不打算动用。一来不清楚具体成分和药性,二来在此刻用药,若被察觉,反而授人以柄。她将纸包小心翼翼地藏入贴身衣物更隐蔽的夹层,眼下,意志力才是她最好的止痛药。

身上的剧痛依旧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尤其是碎裂的手腕,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钻心的抽痛。李医官的处理只是杯水车薪,她需要真正的治疗和休息,但在这里,这无疑是奢望。

她艰难地侧过身,忍着眩晕,一点点挪动,终于用左手够到了那碗放在地上的清水。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一碗清水下肚,她感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思维也变得更加清晰。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冯保回宫禀报,那位多疑的皇帝会如何决断?

萧绝现在情况如何?「朱颜烬」的毒虽被及时控制,但足以让他元气大伤,更重要的是,那当众一击带来的羞辱和权威挑战,必然会让那头暴戾的雄狮陷入疯狂的报复情绪。

还有那位被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幕后贵人」……皇帝会相信吗?他会怀疑谁?又会采取什么行动?

一个个问题在冷焰脑中飞速盘旋。她知道,自己就像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但无论如何,她必须走下去。

就在冷焰于宗人府内苦苦支撑、分析局势之时,摄政王府内,正笼罩在一片前所未有的压抑和恐慌之中。

灯火通明的寝殿外,跪了一地的太医和侍从,个个面如土色,抖如筛糠。殿内不时传来器物被狠狠砸碎的巨大声响,以及萧绝那因为受伤和暴怒而变得嘶哑扭曲的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连这点毒都解不干净!本王养你们何用?!拉出去!全都砍了!」

「王爷息怒!王爷饶命啊!」太医们磕头如捣蒜,额头上血迹斑斑。

「息怒?本王如何息怒!」萧绝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裹着厚厚纱布的手腕隐隐又有血色渗出。他脸色苍白,嘴唇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眼底布满了疯狂的血丝,「那个贱人!那个北狄贱婢!她竟然……她竟然敢……啊啊啊!」

他狂怒地一把挥落床边的药碗,漆黑的药汁溅了一地,碎片四射。

「本王要把她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站在床边的亲卫统领雷烈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直到萧绝的喘息稍微平复一些,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宗人府那边……冯公公已经介入,刘御史和张少卿正在审讯冷氏。陛下似乎……对此事极为关注。」

「关注?」萧绝猛地扭头,眼神阴鸷地盯着雷烈,「陛下是关注本王的伤势,还是关注那个贱人嘴里能吐出些什么东西?!」

雷烈头皮发麻,不敢接话。

萧绝冷笑起来,笑声森寒刺骨:「好啊,真是好得很!本王倒是小瞧了这只只会咬人的兔子!不仅藏着毒牙,还会攀咬扯谎了!」

他自然不信冷焰那套「幕后贵人」的说辞。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那个贱人绝境之下的胡言乱语,意图搅混水罢了。但他更忌惮的是皇帝的态度!冯保的出现,本身就代表了皇帝的某种意图!

皇帝是不是早就对他在朝中一手遮天不满了?是不是想借此机会敲打他,甚至……除掉他?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毒蛇般啃噬着萧绝的心。他生性多疑,此刻看谁都觉得可疑。

「王爷,」另一个心腹幕僚小心翼翼地开口,「冷氏所言虽未必可信,但她能拿到密室中的核心证据,又能混入宴会,背后定然有人相助。此人能在王府内做出如此安排,能量不容小觑,不得不防啊。」

萧绝目光一凝,缓缓扫视着殿内众人,眼神变得极其可怕:「查!给本王彻查!从王府内部查起!昨晚当值的守卫、负责宴会布置的下人、所有能接触到书房密室的人……一个一个给本王过筛子!宁可错杀,不可错放!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在背后捅刀子!」

「是!」雷烈连忙领命,额角渗出冷汗。他知道,王府即将迎来一场血腥的清洗。

「还有,」萧绝补充道,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北狄边境那边到底怎么回事?粮草被劫,军报语焉不详!给本王严查!看看是不是北狄那些叛军真的拿到了什么‘布防图’!若是让本王知道是谁泄露了军机……哼!」

他没有说完,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已经让殿内温度骤降。

幕僚迟疑道:「王爷,您的意思是……冷氏可能将布防图……」

「那个贱人之前就能偷拓布防图,这次未必不能!」萧绝咬牙切齿,「她既然能勾结北狄旧部给她母妃报仇,自然也能把图送出去给北狄叛军,给本王制造麻烦!调虎离山?哼,打得好算盘!」

他将边境异动与冷焰的复仇直接联系了起来,虽然细节有出入,但大方向却阴差阳错地猜对了几分。这让他对冷焰的恨意和杀意更是达到了顶峰。

「通知我们在宗人府的人,」萧绝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想办法让那个贱人闭嘴!永远闭嘴!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雷烈心中一凛:「王爷,宗人府现在有冯公公和刘御史的人盯着,恐怕……」

「那就制造意外!」萧绝不耐烦地打断,「她不是伤重吗?伤重不治,不是很正常吗?!还需要本王教你吗?!」

「……属下明白!」雷烈不敢再多言,低头应下。

就在王府这边杀意腾腾之时,皇宫大内,御书房中灯火同样长明。

皇帝胤文帝(此为代称,大纲中未明确提及皇帝名号)并未安寝,他穿着常服,坐在御案后,面色沉静地听着冯保的禀报。

冯保垂手而立,声音平稳地将宗人府审讯的经过,包括冷焰的供词、反应,以及她那番意有所指的「幕后贵人」之说,原原本本、不加任何个人色彩地复述了一遍。

胤文帝手指轻轻敲着御案,听完后,良久没有说话。

御书房内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冯伴伴,」终于,皇帝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觉得,冷氏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冯保微微躬身,谨慎地回答:「回陛下,老奴以为,冷氏为母报仇之心,当是真切。其母妃遭遇,北狄王庭所为,确有其事。她手握‘朱颜烬’,也解释得通。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她能拿到那些藏在王府密室深处的证据,并能顺利混入宴会散播,绝非一人之力可为。其背后定然有人协助。至于她所言的那位‘恨极了摄政王专权跋扈’、‘位高权重’、‘手段通天’的贵人……老奴不敢妄断。」

皇帝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恨极了萧绝专权跋扈的人,这朝堂上下,还少吗?位高权重、手段通天……哼,她倒是会形容。」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萧绝这次,确实是过了。掘坟曝尸,辱及先人,还是北狄和亲公主的生母,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北狄那边若借此生事,又是麻烦。冷氏行刺,虽是重罪,但其情可悯。」

冯保静默不语,知道皇帝的话还没说完。

果然,皇帝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起来:「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刺杀当朝摄政王,终究是十恶不赦之大罪。更何况,她背后是否真有他人指使,意图搅乱朝纲,甚至……觊觎朕这九五之位,尚未可知。」

他的疑心病,丝毫不比萧绝轻。冷焰那番话,就像一颗种子,已经在他心里埋下。

「陛下圣明。」冯保低声道。

「冷氏,暂时不能死。」皇帝做出了决断,「她活着,才是钓出幕后之人的鱼饵。也能让北狄那边有所顾忌——毕竟他们的公主还在我们手上。但也不能让她太好过,宗人府那边,该审的还是要审,该查的还是要查,给她点压力,看看还能不能挤出点东西来。但要把握好分寸,别真弄死了。」

「老奴明白。」冯保领命。

「至于萧绝那边,」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伤势如何?」

「太医回报,毒已控制,但伤了元气,需静养。王爷情绪……颇为激动,正在王府内彻查内鬼。」冯保如实回禀。

皇帝冷哼一声:「让他查!让他闹!也让他好好清醒清醒!这天下,还不是他萧绝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传朕口谕,让萧绝好好在府中养伤,朝中事务,暂由内阁协同处理。没有朕的旨意,让他不必入宫了。」

这看似是关怀,实则是变相的软禁和夺权!皇帝要趁此机会,收回一部分被萧绝把持的权力,同时也是对萧绝的一种警告和惩罚。

「是。」冯保心中了然。

「还有,北狄边境的事情,抓紧去查。粮草被劫,非同小可。看看是否真的与布防图泄露有关。若真是萧绝疏忽所致……哼。」皇帝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如果边境危机真是因为萧绝的过失(无论是疏忽还是其他)导致,那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老奴遵旨。」冯保躬身退下,自去安排一系列事宜。

皇帝独自站在窗前,目光幽深地望着王府的方向,又似乎在看向更遥远的北狄边境,喃喃自语:「冷焰……幕后之人……萧绝……北狄……这盘棋,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都想当棋手?那朕倒要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这一夜,胤都注定无眠。

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涌动,因冷焰那奋起一击而掀起的波澜,正迅速扩散至整个朝堂,甚至牵扯到遥远的边境。

宗人府内,冷焰在极度的疲惫和伤痛中昏昏沉沉地睡去,但即便在睡梦中,她也紧绷着神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瞬间惊醒。

后半夜,羁押室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冷焰立刻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门口。

来的还是那个送水的低等差役,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汤药。

「该喝药了。」差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李医官吩咐的,趁热喝了对伤势好。」

冷焰看着那碗漆黑的汤药,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差役。她认得这张脸,就是之前福忠派来传信的人。

但她心中却升起一股强烈的警惕。

福忠刚刚才派人送来密信和药粉,为何这么快又明目张胆地送药来?而且是通过宗人府正常的渠道?这不合常理。

是福忠担心她的伤势,冒险再次行动?还是……这碗药本身就有问题?

萧绝想要她死的人,很可能已经渗透进了宗人府。假借送药之名下毒,制造她「伤重不治」的假象,这是最便捷的手段。

那差役见她迟迟不动,催促道:「快喝吧,凉了药效就差了。」

冷焰的目光扫过差役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但对方眼神躲闪,似乎不敢与她对视。

她心中疑窦更深。

她慢慢撑起身体,伸出左手去端药碗,手腕的剧痛让她动作有些颤抖。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碗壁时,她故意一个「无力」,左手猛地一歪!

「哐当!」

药碗摔在地上,漆黑的药汁四溅,瓷片碎了一地。

「啊!」冷焰发出一声虚弱的惊呼,带着歉意和惶恐,「对不住……我……我手没力气……」

那差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狠厉。他强压着情绪,挤出一点笑容:「没……没事,我再去熬一碗来。」

说着,他竟蹲下身,似乎想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不必麻烦了,」冷焰虚弱地喘着气,「我……我实在没胃口,喝不下。多谢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