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20章 羊皮卷·边境布防图惊现

第20章 羊皮卷·边境布防图惊现(1 / 2)

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如同冰冷的蛛丝,缠绕在冷焰的耳际,试图钻入她的脑髓,勾起最深层的恐惧。

「呜……惠妃……冤……」

声音缥缈、幽怨,断断续续,仿佛来自地底九幽,又像是风吹过狭窄缝隙产生的幻听。

冷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呼吸屏住,连心跳都似乎停滞了一瞬。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试图穿透厚重的门板和沉沉的夜色,锁定那声音的来源。

是那个方向!那个刚刚逃离的、藏着无数秘密的密室方向!

是幻听?是风声作祟?还是……这吃人的王府深处,真的禁锢着不甘的亡魂,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冤屈?

「惠妃……」这两个字,今夜已是第二次重重地撞入她的脑海。第一次是那密室书架上的标签,第二次是这鬼魅般的哭泣。

巧合?还是某种暗示?

冷焰从不信鬼神,她只信自己手中的力量和筹谋的智慧。但此刻,在这孤立无援、危机四伏的绝境中,这突如其来的“灵异”现象,依旧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比这冬夜的低温更甚。

她竖起耳朵,凝神细听了许久。

但那哭声再也没有出现。仿佛刚才只是她极度紧张和疲惫下产生的错觉。窗外,只有寒风掠过枯枝的呜咽,以及更远处隐约传来的、规律却令人心安的打更梆子声。

一切恢复了死寂。

冷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和寒冷。她蜷缩在门后,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地板的冰寒和空气的冷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磕碰,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不行,不能睡在这里,会冻死的。

她挣扎着站起身,摸索着回到那堆勉强能称为“床”的干草铺上,将所有的干草都堆裹在身上,试图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身体逐渐回暖,但大脑却因为方才密室中的惊人发现和极度刺激而异常活跃,毫无睡意。

她的眼前,仿佛依旧跳动着那幅巨大的羊皮舆图。山川河流,关隘城池,驻军营地,巡逻路线……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用最锋利的刀刻印在她的脑海里,清晰得可怕。

过目不忘——这是她深藏多年、连最亲近的母妃都未曾完全知晓的底牌。没想到,竟在这异国他乡的绝境中,成了她最致命的武器和唯一的希望。

「边境布防图……最新图文……」

萧绝书房有一份,而这密室之中,竟藏着一份可能更为原始或详尽的备份。他如此谨慎,将此图双重保管,足见其重要性。这不仅是胤朝防御北狄的战略蓝图,恐怕也是他萧绝个人野心的军事保障和图腾。

得到了它,就等于掌握了胤朝北境的命门!

狂喜之后,是更深沉的冷静和紧迫感。

如何利用它?

传递给谁?

母国北狄?是的,这份情报对正在与胤朝对峙、甚至可能已遭萧绝铁蹄蹂躏的北狄而言,无疑是雪中炭、雨中伞。若能送回北狄,或许能扭转战局,救黎民于水火。

但……然后呢?

北狄强大起来,击退甚至反攻胤朝,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吗?她这个被送来和亲、实则如同弃子的公主,在北狄王庭那些叔伯兄弟眼中,价值又还剩多少?他们会不会在利用完这份情报后,将她彻底遗忘,甚至为了与胤朝媾和而再次牺牲她?

她想起离开北狄前,那些王叔们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虚伪的祝福。权力场上,亲情淡薄如水。她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北狄。

那么,胤朝内部?

胤朝内部,难道就铁板一块,全然臣服于萧绝的淫威之下吗?定北侯世子……那个眼神复杂、在她最狼狈时递过半块馍的少年将军,他的家族镇守边关,却似乎与萧绝并非一心。还有那些被萧绝打压、夺权、甚至灭门的旧贵族……他们心中,真的没有怨恨吗?

或许,这份情报,不仅可以用于外战,更可以成为引爆胤朝内部矛盾的导火索。

借力打力,搅动风云,让萧绝内外受敌,自顾不暇……这才是她复仇的最高境界,也是生存下去的最佳途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必须能将情报送出去!并且,要找到可靠的、有能力利用这份情报的盟友!

她现在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如同笼中鸟,周围危机四伏。那个神秘的哑婆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密室里那个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主人更是巨大的威胁。如何联络外界?如何取信于人?

一个个难题接踵而至,如同沉重的枷锁,套在她的脖子上。

但冷焰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困难没有让她退缩,反而激起了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和狠劲。从和亲路上受尽屈辱,到新婚之夜侍女血溅婚床,再到被弃柴房如同猪狗……她早已一无所有,唯有这条捡回来的贱命和满腔的恨意。

赌一把!无论如何,必须赌一把!

她小心翼翼地,从贴身衣物最隐蔽的夹层里,摸出那枚一直藏着的、边缘被她磨得异常锋利的碎瓷片。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

然后,她撕下内裙相对干净的一小块布料,铺在冰冷的地面上。

没有笔,没有墨。

但她有血。

她毫不犹豫地用瓷片锋利的边缘,划破了自己的指尖。钻心的疼痛传来,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她蹙了蹙眉,眼神却无比坚定。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弱天光,她开始用指尖的鲜血,在那块白布上艰难地勾勒、标注。

她无法绘制出原图那般精细完整的舆图,时间、材料、环境都不允许。她只能凭借记忆,将最关键、最核心的信息浓缩简化:主要的军事要塞位置、兵力的大致分布、几条隐秘的粮道和小路……

每一笔落下,都消耗着她的鲜血和精力。指尖的伤口凝固了,她就再划深一点。寒冷让她的手指僵硬不听使唤,她就放在嘴边呵口气,继续画。

这是一份用生命和意志书写的血图!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天色渐渐由浓墨般的黑,转向一种沉闷的灰蓝。黎明将至。

冷焰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她看着布上那幅简易却信息量巨大的“血图”,长长地、疲惫地松了口气。失血和寒冷让她脸色苍白,头晕目眩,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支撑着她。

她将血图仔细叠好,再次藏入贴身之处。那块沾血的碎布条,则被她用干草裹着,塞进了墙壁一道极深的裂缝深处,确保无人能发现。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瘫倒在干草堆上,裹紧所有能御寒的东西,沉沉睡去。这一次,她睡得很沉,连梦境都变得模糊不清。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粗暴的踹门声和尖锐的咒骂将她惊醒。

「砰!砰!砰!」

「里面的死透了没有?没死就滚出来!」

是莲姬身边那个尖酸刻薄的丫鬟的声音!

冷焰猛地睁开眼,心脏因突如其来的惊吓而剧烈跳动。天光已经大亮,冰冷的光线从破旧的窗棂照射进来,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门外的叫骂声不绝于耳:「摆什么主子款儿!还以为自己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呢?王爷不在,莲姬娘娘就是这王府里的天!叫你几声了还装死?快滚出来,娘娘有话问你!」

冷焰迅速检查了一下自身和周围,确认没有任何昨夜行动的痕迹留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脸上迅速恢复那种惯有的、带着几分麻木和逆来顺受的柔弱。她揉了揉脸颊,让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些,然后才踉跄着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门外,站着那个双手叉腰、满脸鄙夷的丫鬟,以及两个膀大腰圆、神色不善的婆子。莲姬则披着厚厚的锦裘,抱着暖炉,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正用一种混合着嫉妒和恶毒的目光冷冷地瞥着她。

「磨磨蹭蹭找死啊!」丫鬟见她开门,立刻尖声骂道,还嫌恶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一股子霉味儿!真是晦气!」

冷焰垂下眼睑,微微屈膝,声音细弱蚊蚋:「不知莲姬娘娘唤我何事?」

莲姬慢悠悠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单薄的衣衫和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哟,还没冻死呢?命可真够硬的。」

冷焰低着头,不语。

「王爷领军出征,为国效力。」莲姬拔高了声音,仿佛在宣布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王府内务,如今由我暂理。你虽是个不入流的东西,但既然还占着个名分,也该懂点规矩。今日起,每日晨昏,都需到我院门外磕头问安,听候吩咐,明白了么?」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将她这个正妃的脸面踩在脚下,彰显她宠妾的权威。

旁边的丫鬟和婆子们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冷焰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指甲掐入掌心,但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甚至带着一丝惶恐,低声道:「是……明白了。」

她的顺从似乎取悦了莲姬。莲姬满意地笑了笑,却又觉得有些无趣,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冷哼一声:「光明白了不行!现在,就给我跪下,把这路上的积雪扫干净!要是留下一片雪渣,仔细你的皮!」

一个婆子立刻将一把破旧的扫帚扔到冷焰脚边。

冷焰看着那把扫帚,又看了看院外那条几乎被积雪覆盖的小路,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弯腰,捡起了扫帚。

「动作快点!没吃饭吗?」丫鬟在一旁厉声催促。

冷焰不再说话,拿起扫帚,开始一下一下地清扫路上的积雪。寒风刮在她的脸上,如同刀割。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保暖,很快她就冻得嘴唇发紫,动作也变得僵硬迟缓。

莲姬就抱着暖炉,站在廊下,如同看戏一般看着她在风雪中劳作,脸上带着快意的笑容。

那两个婆子在一旁指指点点,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瞧瞧那样儿,还真像个扫地的粗使丫头!」

「呸!什么公主,连咱们府里最低等的洒扫婢都不如!」

冷焰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地扫着雪。所有的屈辱和寒冷,都被她深深地压入心底,转化为更炽烈的恨意和更坚定的决心。

她低垂的眼眸深处,冰封之下,是正在疯狂燃烧的烈焰。

扫雪,磕头,问安……这些折辱,她暂且记下。

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是找到机会,将那份血图送出去。

她一边扫雪,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哑婆今天没有出现。巡逻的守卫经过时,会对莲姬行礼,但对正在扫雪的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