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8章 鼠道深·匍匐暗行现密门1

第8章 鼠道深·匍匐暗行现密门1(1 / 2)

柴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冰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压力。角落里那个意外闯入的小丫鬟已然力竭,陷入了一种半昏半醒、惊悸不安的浅眠之中,偶尔还会因为噩梦而剧烈地抽搐一下,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呜咽。

云鬟和碧珠紧紧靠在一起,目光既恐惧又带着一丝哀求地望着冷焰,又时不时地瞟向那个不断传出细微异响的墙角——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用爪子,或者更令人不安的、某种坚硬的工具,持续而耐心地刮擦着砖石缝隙。

阿月则依旧坚守在门缝旁,小小的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既要留意外面可能被异响惊动的巡逻守卫,又要警惕角落里那个随时可能醒过来再次哭闹的不稳定因素,额头上布满了紧张的细汗。

冷焰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与那墙角传来的、规律的「哒…哒…窸窣…」声形成了某种诡异的重奏。恐惧?不,不仅仅是恐惧。还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骤然升腾起的、近乎疯狂的冒险冲动和一丝无法言喻的预感——那声音,太有目的性了,绝不像是普通老鼠的胡乱抓挠!

是福忠?那个看起来半只脚踩进棺材里的老仆?他昨天似乎确实在这个时间附近出现过,扔下了那桶馊饭和……那点可疑的药渣。

还是……别的什么?陷阱?萧绝派来试探她的人?用这种诡异的方式?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中飞速闪过,但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她示意云鬟和碧珠保持绝对安静,看好那个丫鬟,自己则如同暗夜中潜行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再次挪到了那个鼠洞旁。

越靠近,那声音就越发清晰。不仅仅是刮擦,还夹杂着一种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的细响!

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急剧收缩。是了!这绝不是自然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发麻的头皮,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将耳朵贴近了那块松动的砖石。

「哒…哒…咔…」

声音更加清晰了!甚至能分辨出,那是一种小而坚硬的金属物体,正在试图撬动砖石另一侧的什么东西!或许是砖缝里的灰浆?或许是……锁?

就在这时,外面的声音忽然停止了。紧接着,是一种轻微的、物体被拖拽的摩擦声,然后,是几声几乎弱不可闻的、仿佛老人压抑着的沉重喘息。

冷焰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短暂的寂静后,那砖石的背面,传来了极其轻微的、用手指关节叩击的声响——「叩、叩叩」,一长两短,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节奏。

是信号!?有人在对面!?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冷焰,让她浑身一震。巨大的惊骇和一丝荒谬绝伦的希望同时攫住了她。她几乎是凭借本能,蜷起手指,用指尖在那块砖石上,依样画葫芦地,轻轻回了三下——「叩、叩叩」。

对面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喘息声都消失了。仿佛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回应惊住了。

几息之后,就在冷焰以为对方已经被吓跑之时,那砖石竟然开始极其缓慢地、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摩擦声,向内侧移动了!

有人从外面,在抽动这块砖!

冷焰猛地向后缩了一下身体,全身肌肉紧绷,进入了极致的防御状态,右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袖中那枚最锋利的碎瓷片。云鬟和碧珠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吓得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砖石被抽开了一条寸许宽的缝隙。一股更加阴冷、带着陈年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老旧腐朽气息的风,从缝隙中吹了进来。

缝隙后面,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但在这片黑暗的边缘,隐约可见一点极其黯淡的、浑浊的光晕——那似乎是一盏极其简陋的、灯油即将耗尽的油灯散发出的微光。

紧接着,一张脸,缓缓地、如同鬼魅般,从那片黑暗和光晕的交界处凑近了缝隙!

那是一张布满深刻皱纹、饱经风霜的脸。皮肤黝黑粗糙,如同老树的皮。眼睛不大,眼角耷拉着,眼神浑浊不堪,仿佛蒙着一层永远擦不掉的阴翳。正是那个每日来送馊饭的哑巴老仆——福忠!

此刻,他正用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透过缝隙,急切地、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有关切,有焦急,还有一丝深深的忧虑——看向柴房内部,看向冷焰的方向。

当他的目光与冷焰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充满惊疑和警惕的眼睛对上时,他明显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几声极其沙哑难辨的「嗬…嗬…」气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抽动。

他飞快地抬起一只枯瘦如柴、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颤抖着,似乎想要比划什么,但又因为急切和某种恐惧而显得混乱不堪。他先是指了指冷焰,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用力摇头,脸上露出痛苦和担忧的神色。接着,他又猛地指向柴房深处,做出一个「翻找」的动作,再指指缝隙后的黑暗,最后,将那只颤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贴在胸口,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冷焰。

他的动作混乱而急切,但冷焰的心却在这一片混乱中,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瞬间冷却、清晰下来!

他不是敌人!至少此刻不是!

他那浑浊眼里的关切和焦急不是假的!他似乎在担心她的伤势(指她,指心口,摇头)?他似乎在暗示这柴房里有什么(指深处,翻找动作)?而缝隙后的黑暗,代表着某种……出路?或者联系?最后那个握拳贴心的动作,是表示……忠诚?决心?

「你……是谁?」冷焰压低了声音,用气音问道,每一个字都绷得紧紧的,「你想做什么?」

福忠似乎听懂了,但他无法用语言回答,脸上显出更加焦急痛苦的神色。他再次用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拼命摆手摇头,示意自己无法说话。接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将手缩回那片黑暗里,一阵急促的窸窣声后,他将一个用破烂油布包裹着的小小的、扁平的物件,颤抖着,从缝隙里塞了进来,然后立刻用眼神示意冷焰快拿走。

冷焰没有丝毫犹豫,闪电般伸出手,将那还带着对方体温的油布包攫入手中,迅速缩回袖子里。触手微硬,带着点棱角,似乎是个小盒子或者扁平的瓷瓶。

福忠见她收了东西,似乎长长地、无声地松了口气,那紧绷着的、焦虑的神情缓和了些许。但他立刻又变得紧张起来,侧耳像是在倾听着什么远处的动静,随即脸上露出极度惊慌的神色。

他猛地对着冷焰做出了一个「噤声」、「隐藏」、「快回去」的手势,然后不等冷焰回应,便手忙脚乱地将那块砖石迅速而无声地推回了原处,严丝合缝。

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和那浑浊却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神消失了。墙那边,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快速远去的窸窣脚步声,很快便彻底融入了死寂之中。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紧张得令人心脏骤停的幻觉。

柴房里,重新只剩下冰冷的黑暗和四个女人压抑不住的、剧烈的心跳声。

冷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袖子里那个小小的油布包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她整条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她强迫自己做了几次深长的呼吸,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混杂着震惊、疑惑、和一丝微弱希望的激烈情绪。

「公主……」云鬟和碧珠小心翼翼地挪过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刚……刚才那是……」

「没事了。」冷焰打断她们,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定的力量,「一个……或许是‘朋友’的人。」

她不敢完全确定,但福忠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不像伪装。尤其是最后那惊慌失措、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更是做不得假。如果这是萧绝的试探,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她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愈发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将袖中的那个油布包取了出来。

油布破旧油腻,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气味,包裹得却很严实。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着,一层层将其打开。

最先露出的,是一小截干枯发黑的、带着奇异腥气的草根——正是白天碧珠在门口发现的那种药渣的原生模样!

冷焰的目光一凝。

油布完全展开,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那并不是什么盒子或瓷瓶,而是一块扁平的、边缘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黑色石块。石块的凹槽里,小心翼翼地嵌着一小坨凝固的、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黑色药膏。而那截干枯的草根,就紧紧挨在药膏旁边。

在药膏和草根旁边,还放着另一样东西——一根约莫手指长短、一头被磨得尖利无比的粗铁丝!

冷焰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药膏!而且是专治跌打损伤、化瘀活血的药膏!虽然粗糙刺鼻,但这确确实实是她们眼下最需要的东西!还有这铁丝……这分明是……撬锁的工具?!

福忠!他竟然是来送药的!而且还送来了可能用来探索密室的工具!

他怎么会知道她受了伤?是昨天看到她跪行碎瓷?还是更早?他又怎么会知道她们需要这个?那诡异的药渣果然是他故意留下的标记?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哑巴老仆,如何能弄到这些?又为何要冒着天大的风险帮助她这个失势的、被严密看管的北狄王妃?

无数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但此刻,它们都被那黑色药膏散发出的、代表着「生机」的刺鼻气味暂时压了下去。

「碧珠,云鬟,过来。」冷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两人凑近,当看到那药膏和铁丝时,也都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激动得几乎要落泪。

「快,先上药。」冷焰没有丝毫迟疑,立刻用手指抠下一小块药膏。那药膏气味浓烈,她不敢多用,先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膝盖和手掌最严重的伤口上。

一股冰凉刺痛的感觉瞬间传来,紧接着是一种淡淡的灼热感,似乎真的有效果?

她将剩下的药膏递给碧珠和云鬟,示意她们互相帮忙,处理各自身上被碎瓷划破的细小伤口。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根粗铁丝上。磨尖的顶端在微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充满希望的光芒。

有了这个,那个锈蚀的锁……

「阿月,」她转头看向门口,声音压得极低,「外面情况怎么样?」

阿月一直竖着耳朵,闻言立刻小声回报:「没动静,公主。巡逻的刚过去一拨,下一拨应该还要好久。」

很好!天赐良机!

冷焰紧紧攥住了那根铁丝,冰冷的触感让她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烫的掌心稍微冷静了一些。

「你们留在这里,保持安静,注意那个丫头和外面的动静。」她低声吩咐道,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已经被福忠动过、似乎更容易撬开的鼠洞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