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3章 赤足陷·踏锋刃奉鸩茶

第3章 赤足陷·踏锋刃奉鸩茶(2 / 2)

「对了,记住你的身份。北狄送来的……**贱畜**。在这王府里,你只配——**爬**。」

最后一个字,恶意满满,带着彻底的轻蔑和践踏。

说完,他大步离开,身影消失在殿外浓重的夜色里。沉重的殿门被侍卫从外面缓缓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彻底隔绝了内外,也仿佛将所有的羞辱和痛苦都关在了这间华丽的牢笼之中。

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公主!」

萧绝一走,那三名劫后余生的侍女仿佛才重新找回了呼吸,连滚带爬地扑到冷焰身边,声音哽咽颤抖,手忙脚乱地想扶她起来。

「别动!」冷焰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异常冷厉的制止。

侍女们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冷焰没有看她们。她先是试图自己用手撑地站起来,但脚底钻心的剧痛和长时间的跪姿让她双腿早已麻木无力,刚起到一半,就猛地向一旁栽倒!

「公主!」侍女们惊呼着,七手八脚地慌忙扶住她冰冷颤抖的身体,才避免她直接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冷焰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侍女身上,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全是冰冷的汗水,唇色白得透明,没有一丝血色。她闭着眼,纤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剧烈地颤抖着。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艰难地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里,所有的冰冷和麻木都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燃烧着毁灭一切的恨意,但在这恨意的底层,却又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冷静的盘算。

「扶我……到床边。」她哑声吩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侍女们含着眼泪,连声应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冷焰几乎无法行走,每挪动一步,脚底就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她浑身痉挛,全靠侍女拼尽全力架着。鲜血从简陋包裹的白布中不断渗出,在地毯上留下断续的、触目惊心的血脚印,与之前小侍女留下的那片暗红遥遥相对。

短短一段路,走得艰难无比,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终于坐到床沿,冷焰几乎是虚脱般地靠在了冰冷的床柱上,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声粗重。

「快!去打盆温水来!要干净的!再拿些干净的白布和金疮药来!快一点!」年纪稍长些的侍女还算镇定,一边用袖子擦着冷焰脸上的冷汗和茶水渍,一边急促地吩咐另外两个早已吓傻的侍女,「动作轻点!别惊动王府里的人!」

「是!是!」两名侍女如梦初醒,慌忙擦着眼泪,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准备。

剩下那名侍女跪在冷焰脚边,看着那双被白布包裹、却早已被鲜血浸透、甚至隐约能看到惨白皮肉翻卷和细小瓷片反光的脚,眼泪又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声音破碎:「公主……您……您这……太遭罪了……」她甚至不敢去碰。

冷焰没有回应,仿佛没听到。她微微颤抖着手,伸向自己头上那顶依旧沉重无比的凤冠,试图将它取下。侍女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帮她解开卡扣,取下那顶象征着耻辱和痛苦的凤冠。

凤冠被取下,露出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几缕被冷汗和泼洒的茶水浸湿,狼狈地粘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边,更显得她脆弱不堪。

少了凤冠的压迫,冷焰似乎能稍微顺畅地呼吸一些,但眼神却愈发幽深冰冷。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自己沾满茶水污渍和茶叶残渣、紧紧贴在身上的嫁衣前襟;殿中央那盆尚未收拾的、沾满她鲜血和皮肉的碎瓷;地毯上那摊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属于之前那个无辜小侍女的血迹;还有身边锦被上,自己刚刚因为极度痛苦而抓握出的凌乱褶皱……

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那疯狂燃烧的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突然,她猛地伸出手,再一次死死抓住身下鸳鸯戏水的锦被!用力之大,指关节根根凸起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绸缎里面去!仿佛要将那象征着虚假美满的图案彻底撕裂,将里面填充的棉絮都抠出来,才能宣泄那滔天的恨意!

恨!

蚀骨钻心的恨!

如同最烈的毒药,在她冰封的心湖下疯狂奔涌、咆哮,几乎要冲破那层薄弱的冰壳,将她整个人都焚烧殆尽,连带这肮脏的一切!

萧绝!

胤朝!

今日之辱,碎瓷穿足之痛,婢女惨死之血……每一笔,她都用自己的血和肉,深深地刻在了骨头里!烙在了灵魂上!

她一定会让他们……百倍!千倍!万倍地偿还!她要让他们也尝尝被践踏、被凌辱、被肆意宰割的滋味!她要颠覆这吃人的王朝,让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跪在她的脚下颤抖!

「公主,水来了!」一名侍女端着一盆温水急匆匆进来,另一名侍女也找到了随嫁妆带来的、北狄王室特有的效果极佳的金疮药和一些干净的白布条。

两人红着眼圈,跪在冷焰脚边,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开始解那早已被血浸透黏在伤口上的白布。每解开一点,都伴随着冷焰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抽搐和压抑的抽气声。清水很快被染成淡红色。

侍女用颤抖的手,拿着干净软布蘸着温水,一点点擦拭她脚上可怕的伤口。当那双脚完全暴露出来时,连见惯了伤势的年长侍女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别开眼不忍再看。

那原本白皙纤秀的双足,此刻已是血肉模糊,布满了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伤口,皮肉外翻,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细小的瓷片碎渣深深嵌在肉里,在烛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侍女拿出随身携带的、用以固定发髻的细长银簪,在烛火上烧了烧,然后屏住呼吸,极其小心地去挑那些嵌在肉里的碎瓷。每挑出一片,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冷焰的身体绷紧如弓,冷汗如雨般落下,她却死死咬着早已破损的下唇,硬是一声不吭,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殿内回荡。

process 漫长而折磨。当所有能看见的碎瓷都被取出,侍女将大量药粉撒在那恐怖的伤口上,再用干净的白布一层层仔细包裹起来时,冷焰几乎已经虚脱,靠在床柱上,眼神都有些涣散。

侍女们准备端走血水,并去处理那盆恐怖的碎瓷时,冷焰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等等。」

侍女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她。

冷焰的目光越过她们,落在铜盆边缘。那里,一片格外尖锐、颜色深青、质地细腻如玉的碎瓷片,半掩在其它碎片中。它的一端格外锋利,像一把微型的匕首,上面还沾着已经半干涸的、属于她的暗红色血迹。

她示意那名年长侍女,将那片碎瓷捡过来。

侍女虽然满心疑惑和恐惧,但还是依言照做,用一块干净的布垫着,小心翼翼地将那片沾血的、危险的碎瓷片递给她。

冷焰伸出手,接过那片碎瓷。冰凉的、坚硬的触感立刻从指尖传来,即使隔着布,也能感受到它边缘那种惊人的锋利,几乎要割破布料。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血,已经变成了暗沉的褐色。

她握紧了那片碎瓷。尖锐的边缘硌着她的掌心,带来清晰而尖锐的痛感。

这痛感,与她脚底那几乎让她昏死过去的剧痛相比,微不足道。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所有被强行压抑的情绪和记忆!今夜所有的羞辱、痛苦、仇恨,如同洪水般冲击着她的神经!

她抬起手,仔细地、近乎偏执地,用那块包裹碎瓷的干净布角,将上面残留的血迹一点点、极其用力地擦拭干净,仿佛要擦去所有不堪的痕迹。然后,她撩起嫁衣宽大沉重的袖口,露出里面素白色的中衣袖子。

在侍女惊愕而不解的目光中,她将那片擦拭干净的、闪烁着青冷幽光、边缘锋利无比的碎瓷片,小心翼翼地、珍而重之地,塞进了中衣袖口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小的暗袋里。

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和冰冷。

仿佛那不是一片碎瓷,而是一颗复仇的火种,一柄淬了剧毒的匕首。

做完这一切,她放下袖口,宽大的嫁衣袖摆垂落,完美地遮住了那小小的、却足以在关键时刻致命的秘密。

「好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极度疲惫后的漠然,仿佛刚才那个眼中燃烧着疯狂恨意、藏起凶器的人只是她们的错觉,「收拾了吧。我累了。」

她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看那盆碎瓷和满地的狼藉,缓缓侧身躺了下去,背对着侍女们,面向床内,蜷缩起来。厚重的锦被拉上来,盖住了她单薄而伤痕累累的身体,只露出一头乌黑如云的长发散落在枕上。

侍女们不敢多问,也不敢多待,默默地将一切收拾干净,熄灭了大部分烛火,只留墙角一盏光线昏暗的长明灯,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到外间守夜,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而恐惧。

殿内彻底安静下来。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空气中依旧若有似无地弥漫着血腥味和甜腻的香息。

黑暗中,冷焰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脚底那恐怖的疼痛如同永不间断的潮水,一阵阵汹涌袭来,刺激着她高度敏感的神经。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与甜香混合的诡异气味。耳边反复回荡着小侍女被拖走时凄厉绝望的哭喊,以及萧绝那句冰冷刻骨、充满轻蔑的「贱畜」、「只配爬」。

还有他看着她踩碎瓷、跪地奉茶时,那种玩味、欣赏、残忍的目光……

每一帧画面,每一个声音,都像是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烙着她的灵魂。

她缓缓伸出手,探入袖中暗袋,紧紧握住了那片冰冷、坚硬、锋利的碎瓷。

坚硬的触感,尖锐的边缘,仿佛直接硌在了她的心尖上,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清醒甚至安心的力量感。这是一种掌握着一点点反击可能性的感觉,哪怕它微乎其微。

**萧绝,胤朝。**

她在心里,用那碎瓷的锋芒,一笔一划,鲜血淋漓地刻下这两个名字。每刻一笔,恨意就加深一分。

**今日之辱,践踏之痛,杀婢之仇……**

**他日,必以尔等之血,百倍洗刷!以此碎瓷为证!**

**此仇不报,我冷焰,誓不为人!**

**这片碎瓷,便是开端,亦是终局之引!**

窗外,寒风似乎更猛烈了,呼啸着刮过王府重重叠叠的屋檐翘角,发出如同冤魂哭泣般的呜咽声,久久不绝。

漫长的夜,仿佛没有尽头。

她的复仇之路,已于这片碎瓷的寒光与弥漫的血腥中,带着彻骨的疼痛与恨意,正式启程。每一步,都将踩在刀尖之上,直至将仇敌彻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