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虽当众许诺她仍有重修之机,月凝华心中却一片茫然。
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被一道无形的厚墙隔绝在了修仙大道之外,任凭如何挣扎都难以突破。
典礼终了,月凝华已是心力交瘁,是被狄砺川一路抱着回到偏殿休憩的。
李玄戈以及虞夫人、她的双亲以及几位同门静默地跟随在后。
狄砺川俯身靠近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凝华,你当真不知自己的身体已到了这般地步?”
月凝华喉间一哽,泪盈于睫:“连你也要来质问我么?”
狄砺川唇线紧抿,终是未再言语,只沉默地将她送入内室安顿。
李玄戈面覆寒霜,立于殿中沉声质问虞夫人:“那水牢之中,究竟是何情形?”
他语气森冷,虞夫人却毫无惧色,下颌微扬:“同期被关入水牢的弟子皆安然无恙,我随时可唤他们前来对质——”
她眸光倏地转向月夫人,语带锋芒:“倒是你女儿的身子为何会衰败至此?你这做母亲的,难道不清楚么?”
这话中兴师问罪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月夫人双眼始终红肿:“这孩子先前虽提过寒毒发作,我也为她求来些仙药调理,可万万没想到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李玄戈追问:“症状是何时开始加重的?”
月夫人声音发颤:“自水牢出来之后,她便闭门不出多日……”
虞夫人霎时柳眉倒竖:“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我在水牢中下了毒手?”
月陆双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声音清冷:“内子绝非此意,虞夫人也不必如此咄咄相逼,况且——”他语气微顿,目光如炬,“我相信以虞夫人的为人,断不会行此卑劣之事。”
他神色肃然,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查明究竟是何人对凝华下此毒手,这宗门之内,可还藏着其他仇家?”
他们自然查不出什么,那眼泪已经彻底挥发了。
段微生听着殿内愈发激烈的争执,倦意渐渐涌上心头,只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趁众人不备,她悄然退出大殿。
连日来的纷扰令她神思倦怠,此刻只想回到自己的居所好好睡上一觉。
祸斗一定也在惦念着她,这些日子忙乱,已经许久未曾好好陪伴自己的灵兽了,想到此处,她心中便涌起几分愧疚。
正思忖间,身后忽然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段微生走出不远,回头望去,却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李玄策。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