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座谈,一名老主簿说:“我们不是不想改,是怕改错担责。现在有了过渡培训,心里踏实些。”
艾琳说:“责任不会少,但方向要变。拖着不办是失职,办错了可以改,这才是活的制度。”
最后一站是西岭工坊区。这里涉及铁器运输许可,正是此前被卡住的文书之一。她查看最新一批申请,发现全部在四十八小时内批复完毕。
工部那位未签字的老臣也随行至此。他看着仓库外有序通行的车队,终于开口:“我原以为,祖制稳当。但现在看,稳当不等于有效。”
艾琳没有回应,只递给他一份《实录》副本。
回程路上,书记官带来消息:联名信停止传递。四位老臣中,三人已向筹备小组提交整改建议,一人称病告假,再未参与密议。
几天后,外国使者伊尔凡求见。
他在外交宴席上曾多次观察艾琳,眼神复杂。这次见面,他直说道:“你给了太多时间。对付顽固者,何必讲理?一次问责,就能震慑全体。”
艾琳静听。
他说:“一把火烧尽朽木,新林才能生长。仁慈换不来忠诚,权力需要恐惧来支撑。”
艾琳摇头:“火能烧掉旧东西,也能毁掉新希望。我要的是人愿意改,不是被迫闭嘴。”
伊尔凡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说:“那你得一直盯着。一旦你松手,旧规矩就会回来。”
他离开后,艾琳回到政务厅。
她翻开最后一份试点报告,上面写着:“所有部门均已提交整改计划,新规执行率达百分之九十二。”
她提笔在页末写下批语:“自即日起,制度改革筹备小组转入常态化运作,由财政司牵头,每月汇报进展。”
然后抬头对书记官说:“通知财政司,明日议程加一项——振兴商路方案。”
书记官应声退下。
艾琳将报告归档,目光落在桌上那份《改革疑虑实录》上。封面已被翻得有些磨损,边缘起了毛边。
她伸手抚平一角,窗外传来换岗的脚步声。新的轮值名单已经生效,旧人已退,新人上岗。
政务厅内光线明亮,长桌整齐,文书堆叠有序。
她拿起下一卷文件,打开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