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陈元:“你若真为百姓着想,就该推动落实。而不是躲在‘祖制’后面,当个绊脚石。”
陈元握紧拳头,声音发沉:“我为王国效力三十年,从无差错。如今却被说成阻碍?”
“过去没错,不代表现在能停。”艾琳语气缓了些,“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怕权力削弱,怕地位不保。但我要的是办事的人,不是守旧的人。愿意改的,我支持。不肯动的,位置会让给能干的。”
屋里安静下来。
她没再逼迫,而是让两位年轻参事进来,讲述边镇如何用限时办结制三天调拨军粮,救下百名伤兵。一个县令甚至靠预审岗,十天清理了三年积案。
“他们能做到,你们为什么不能?”
有人低头,有人皱眉。陈元始终没再开口,但神情松动。
艾琳最后说:“改革不是废规矩,是让规矩活起来。你们可以选择跟上,也可以选择被淘汰。但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人替你们挡责任。”
谈话结束,官员们陆续离开。艾琳留在书房,批阅一批新送来的农务文书。这些是首批走“紧急事务直报通道”的案例,涉及春耕种子调配。每一份都在规定时间内批复完毕。
她看完最后一份,抬头对书记官说:“工部主事陈元,调离实权岗位,转任档案编修。”
书记官一怔:“是否需要通报理由?”
“不必。”她说,“让他自己明白。”
消息很快传开。有人震惊,有人暗喜。那些原本观望的官员开始重新考虑立场。当晚,吏部观察使私下找到筹备小组成员,表示愿配合试点改革。工部一位副参事主动提交了简化审批流程的建议书。
但也有不同动静。深夜,两名老臣在私宅密会,桌上摊着联名信草稿,标题写着“请暂缓新政以安民心”。一人提笔写下名字,另一人低语:“若她执意推行,我们可用‘天象示警’之说施压。”
“她不怕这个。”另一人摇头,“但她不敢完全无视朝野舆论。”
“那就让舆论变天。”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轻微响动。像是瓦片轻碰。两人警觉抬头,只见帘外黑影一闪,随即恢复寂静。
第二天清晨,艾琳巡视归来,在政务厅听取汇报。地方已有反馈,多个县试行预审岗,积案处理速度提升近半。她当众宣读一份表彰令,点名表扬一名县令高效解决三十起纠纷。
她说:“不是制度不行,是你不愿学。愿学者已在前行,拒变者终将被淘汰。”
这话传出去后,动摇的人多了两个。但那份联名信,仍在悄悄传递签名。
艾琳坐在长桌尽头,手边放着一份新到的文书。封面盖着工部印鉴,内容是关于西岭工坊区铁器运输许可的申请。她翻开第一页,发现经手人一栏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正是昨天拒绝直报通道的刑部主官亲信。
她放下笔,轻轻吹熄了桌角的蜡烛。火光熄灭的瞬间,屋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