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沉默两秒。“我亲自去。”
她披上外袍,带两名亲卫出了宫门。街道安静,只有几盏灯笼挂在屋檐下。一行人走到西巷,看见那间低矮的屋子门口围了几个人。艾琳走上前,屋里传出呻吟声。
她推门进去。老人躺在草席上,腿肿得发亮。一名年轻女子跪在一旁,手里攥着布条。
“我是艾琳。”她说,“你的伤会治。”
女子抬头,眼里全是泪。“他们说你们抓人……”
“我不抓病人。”艾琳对身后说,“叫医官进来,马上处理。”
医官很快赶到,开始包扎。艾琳站在一旁看着,直到伤口固定好才离开。
回宫路上,她对亲卫说:“明天起,每个救治点贴告示,写明‘自愿就医,绝不追究’。再派宣谕使挨家通知,特别是老人独居的户。”
亲卫记下命令。
第二天上午,抚恤名单初稿送来了。艾琳一页页看过,发现有两个村子没列入。
“为什么漏了这两个?”她问文书官。
“回报说那里没人受伤。”
“派人再去查。”艾琳说,“没受伤也受影响。田荒了,路断了,一样要帮。”
中午时,司法官送来首份供词。三名侍从承认传递情报,一人供出联络暗号。艾琳看完,下令:“明天公开审理,地点设在市政厅前广场。让百姓都能看见。”
下午,工程官报告:东城区两处民居已开工修缮,粮仓地基清理完毕,明日运料。
艾琳在图纸上画了个圈。“这里加个排水沟,雨季快到了。”
傍晚,宣谕使带回消息:部分偏远村庄还不知道抚恤政策,有人以为被忘了,已经开始抱怨。
艾琳立刻召见传令组。“所有政令从现在起双轨传达。书面文件送到的同时,必须有宣谕使上门说明。每个村至少来两个人,当面讲清楚。”
她亲自写了《告子民书》,用最简单的字句说明战后安排。最后一句是:“你们没被忘记,我也不会停下。”
文书官连夜誊抄,送往各村。
深夜,艾琳仍在议事厅。烛火跳了一下,她抬手扶了扶额角。门外传来脚步声,女官捧着一叠纸进来。
“这是今日各处汇总。”
艾琳接过,一份份翻看。医队覆盖率达九成,修缮进度正常,审判流程已准备就绪。
她放下纸张,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内务监察司,三日组建;灾后抚恤,五日核定;民兵演练,十日举行。”
写完,她合上本子,抬头看向门外。走廊尽头仍有文书进出,灯火未熄。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宫墙之内,各处房舍亮着灯。有人还在走动,有人还在做事。
她轻声说:“这才算……真正赢了。”
这时,一名文书官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刚到的信。
“北营工地说,石墙主体已完成,明天午时前能封顶。”
艾琳接过信,看了两眼。
她正要开口,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