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没有笑，也没有点头。她只是站着，像一根钉进地里的桩。
亲卫队长靠近，低声说：“地窖已经加固，其他俘虏关在里面。南区火源查清了，是藏在干草堆里的油布包。”
“搜过所有出口了吗？”艾琳问。
“每个离开的人都被搜了身，没发现可疑物品。巡逻队正在排查周边房屋。”
艾琳点头，目光扫过观礼席。那些原本坐着的代表，有的脸色发白，有的低头不敢看她。她记下了几个人的位置。
她走下石阶，来到刺客头目的尸首前。血已经不再喷，地上那滩红慢慢凝固。她蹲下，伸手翻开刺客衣领，在内衬夹层摸到一张折叠的纸条。
展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行字：**“若主将未归，三日内再启烽。”**
她把纸条递给亲卫队长：“抄一份存档，原件烧掉。”
“是。”
她站起来，回到高台中央。权杖依旧插在那里，王冠压着额头，发丝有几缕散了下来，但她没去整理。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还在犹豫。”她说，“有人觉得立国太难，有人怕引来战争。”
她看向人群最前面的一个年轻民兵：“你父亲死在税吏手里，对不对？”
那人点头，眼眶红了。
“你妹妹饿病了半个月，村里没人敢给她药，是不是？”
他又点头。
艾琳提高声音：“他们不是来救你们的。他们是来杀你们的。而我们今天做的事，就是告诉他们——我们不会再跪。”
没有人鼓掌。但也没有人后退。
亲卫队长再次靠近：“西侧巷口发现一双陌生靴印，通向废弃马厩。要不要派人去查？”
艾琳看了他一眼：“留两个人盯住，不要打草惊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所有人看到——这里还能站得住。”
她走回石台边缘，望着广场上的百姓。火已经被扑灭，士兵在清理尸体，医护人员抬走伤员。南区的地面上还冒着余烟，焦味混着血腥气飘在空中。
但她知道，比火更危险的东西已经被压下去了。
她抬起手，轻轻按了按王冠的边缘。
它还在。
她也在。
台下的拼布旗只剩一半，风吹时哗啦作响。可就在这残旗下，越来越多的人往前站了一步。
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走到前排，抬头看着她。
艾琳看着她，点了点头。
女人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胸口，像在宣誓。
这时，东侧传来脚步声。一队士兵押着另一个俘虏走来。那人穿着平民衣服，袖口却沾着和蓝袍男人一样的灰迹。他低着头，手腕被绳子勒出血痕。
亲卫队长迎上去问话，回头看了艾琳一眼。
艾琳站在高台上，手指缓缓滑向剑柄。
剑鞘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