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清。”艾琳说，“但我们的人撑得太久，轮换不过来。你们的到来不是添兵，是救命。”
莱恩沉默几秒，抬头：“我可以带二十个老兵进去。他们都是退伍的老兵，打过巷战，熟悉暗道。”
“好。”艾琳从墙上取下一面旗。旗面染着血，边缘烧焦了一角。“这是我们的战旗。今天起，你们的人也举这面旗。同旗者，皆兄弟。”
莱恩接过旗，交给身后一名年轻士兵。那人双手捧住，低头敬礼。
艾琳召集所有百夫长进帐开会。她让莱恩坐在右侧首位，亲自讲解当前局势。她说敌军主力未动，骚扰战术是为了耗尽守军精力。她说科尔招供的药水密信证明内部仍有细作网络。她说老磨坊必须拿下，否则防线随时会被从内部撕开。
将领们起初对这支民间武装有疑虑，但莱恩开口说了三件事：第一，他指出西线包扎点位置太靠前，一旦火起无法快速撤离；第二，他建议在排水口外加设绊索和监听桩；第三，他主动提出由援军接管这段防务，减轻前线压力。
几位百夫长交换眼神，态度变了。
会议结束，艾琳留下莱恩。
“你为什么来？”她问。
“因为我经历过这种事。”他说，“当年王都被围，上级下令放弃外围村落。我说不行，那是百姓的家。结果我被撤了职。现在听说有人还在守，我就来了。”
艾琳没再说什么。她把新绘制的联合布防图推过去：“西线归你们管。明早开始，你们负责巡逻排水口到包扎点之间的区域。我会派影行队配合你们清剿老磨坊。”
莱恩点头，拿起笔在图上标出两个哨位位置：“这里和这里，各放五人。夜间双岗，互相监督。如果有内应想通风报信，一定会露出痕迹。”
两人又商议细节。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升到中天。
艾琳走出主帐，看到援军已经开始分发干粮。有些士兵在修理盾牌，有些在检查弓弦。西营那边，几个老兵正带着本地守军搭建新的了望台。
她站在营门口，看了一会儿。
莱恩走出来，站在她旁边。
“你知道吗？”他说，“我带的这些人，一半是退伍兵，一半是普通村民。他们本来可以躲进深山，但他们选择了来打仗。”
艾琳看着远方的山脊。
“我也不懂为什么有人愿意死守一块地。”她说，“但我明白，一旦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下午，一支由二十名援军精锐组成的巡逻队出发，目标直指西南方向的老磨坊。艾琳站在地图前，手指划过那条地下排水渠的标记。
她的剑柄沾着干掉的血，握上去有点滑。
她没换。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巡逻队整队出发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着帐外渐亮的天光。
那支队伍已经走远，身影融入黄土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