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把每条信息写在纸上,贴在墙上。红笔圈出重点:水源稳定、守卫松懈、百姓有怨气。
但她知道,还不够。
当晚,她逐户走访。先去运输队青年家,女人抱着孩子坐在灯下。
“你要是去了北岭,家里怎么办?”艾琳问。
女人低头:“怕。但你要去种地,不是打仗。孩子有饭吃就行。”
“你男人去了,你记双工分。”艾琳说,“要是真出了事,孩子由村里养到十五岁,读书也算工分。”
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眼神稳了。
她又去了铁匠家,老人正磨一把旧斧头。
“你觉得这事能成?”老人问。
“我不知道。”艾琳说,“但我知道,现在不动,以后就没机会动。我们每一步都是被人逼出来的。这次,我想选一次。”
老人停下动作,点点头。
最后一站是老农家。老人坐在门口抽烟斗。
“你不怕吗?”艾琳问。
“怕。”老人吐出口烟,“但我更怕孙子将来还得看你脸色求活路。”
艾琳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他肩上。
第二天清晨,她在议事厅外贴出《开荒共约》。上面写着:
- 所有参与人员自愿报名,任务为勘察与开荒准备;
- 家属享双工分待遇;
- 若发生意外,子女由集体抚养至十五岁;
- 不主动伤人,只占荒地,不扰百姓。
不到半天,十二个青壮报名。其中八个是运输队的,两个铁匠徒弟,两个猎户后代。
她收下名单,没当场宣布结果。
当天夜里,她坐在偏屋桌前,面前摆着几张潦草纸条。
“石堡南门每日辰时开,运柴车可入”
“百姓称小爵爷嗜酒,半月不出厅”
“洼地西侧有溪,旱季不断流”
她用红笔圈出这三条,卷起来放进特制竹筒,封好口。
窗外,新一批民兵交接岗哨,脚步轻稳。她吹灭灯,没离开,坐在椅中闭目。明日,真正的探子就要启程。
她的手搭在桌边,指尖碰到了竹筒的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