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贮窖那边也动工了。四个壮汉轮班切秆,一筐筐往柴房运。艾琳亲自监工,要求每一层都踩实,缝隙不能留。最后一层盖上厚塑料布,再压上土。
封完那天傍晚,她站在窖口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漏气。这是村里第一个青贮窖,成败未知,但她必须做。
第三天,派出去的两名青年还没回来。北谷远,来回要三天。艾琳知道等不了太久。她召集所有人,在圈舍旁开了个短会。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不会养。”她说,“什么时候打疫苗?怎么驱虫?母羊多久生一胎?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老农们七嘴八舌,说法各不相同。有人说春天配种,有人说秋天更合适。有人说要补盐,有人说喂土灰就行。
艾琳拿出一块木板,挂在圈舍门口。上面写着“养殖日志”,
“从今天起,每天记录。”她说,“我来带头。”
她写下第一条:四月廿八,晴。三只母羊进食恢复,腹泻停止。小牛今日首次啃食干草,量少。气温十三度,风向东南。
接着,她把听来的经验整理成几句口诀,写在另一块板上:
“鼻镜湿润是健康,发干发热要警惕。”
“反刍次数要看清,少于三次需查因。”
“母羊产羔前三周,补豆粉,加温水。”
大家抄在纸上,贴身带着。
第四天清晨,病畜基本稳定。艾琳松了口气,但饲料压力更大了。采草队每天带回三十斤,勉强够一天用。青贮窖还在发酵,不能动。
她决定再去东田看看。那片低洼地确实排水差,但若挖几条沟,或许能救一部分。她带人动手挖渠,引走积水。又从别处运来沙土垫底,准备重新播种。
第五天半夜,她还在圈舍。日志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数据。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响动。过去一看,一头母羊正在生产。她立刻叫来张氏,两人蹲在一旁看着。
过程顺利,小羊落地,自己爬起来找奶吃。艾琳摸了摸母羊额头,温度正常。她轻轻拍了拍它的背。
第六天,两名青年终于回来了。肩上背着包裹,脸上全是汗。他们带回北谷牧人的笔记,还有几张手绘的饲养流程图。其中一人说:“他们答应过几天派人来教,前提是送十斤粗盐当谢礼。”
艾琳点头:“拿得出。明天就准备。”
她接过资料,连夜看起来。上面写着疫苗时间、驱虫周期、饲料配比。她一条条记下来,准备明早开会讲。
第七天清晨,太阳刚出。艾琳站在圈舍门口,手里拿着新写的清单。病畜康复,青贮封存,野草供应不断,产羔成功,外访带回经验。局面稳住了。
她正要召集人开会,忽然听见青贮窖方向传来动静。一个年轻人跑过来,手里拿着铁锹。
“窖顶裂了条缝!”他说,“我刚发现,有气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