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对村民说:“从今天起,所有外来人员进出必须登记。摊主互相监督,发现可疑行为立即上报。我们的市场不靠谁恩准,靠的是公平交易,靠的是大家肯干。”
她走下高台,经过那三匹马时,没有看他们。
回到记账棚,她把册子交给协管员:“继续记,尤其注意骑马来的。名字、来处、说了什么话,全记下来。”
协管员点头,拿着册子走出去。
艾琳坐下,终于松开了那支笔。笔杆上有一道深深的指痕。阳光斜照进棚屋,落在桌角的登记本上,纸页微微发亮。
外面传来马蹄声,由近及远。
她没有抬头。耳边是市场的喧闹声,秤砣落下,讨价还价,孩子跑过时的脚步声。
一个女孩走进来,手里捧着刚登记的进出名单:“刚才走的那三人,名字没报,但马鞍左侧都有铁扣磨损的痕迹。”
艾琳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在“南岭”二字旁画了个圈。
她正要说话,棚外忽然有人喊:“又有人来了!”
艾琳起身走到门口。
村口路上,一个独腿男人拄着拐杖慢慢走来,驴背上驮着空筐,左脚拖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他走到市场边缘,停下,抬头看向布区的彩旗。
艾琳盯着他,手指慢慢收紧。
那人抬起脸,目光直直望过来。
艾琳转身对身边人说:“记下他,穿灰布衣,牵驴,左脚跛,停在入口没进。”
话音未落,那人突然转身,拐杖点地,走得极快。
艾琳迈步追出两步,又停下。
她望着那道渐远的跛脚印,一直延伸到林边小道。
一只陶铃被风吹落,砸在木桩上,裂开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