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将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恨意。但他没再动。
身后传来欢呼声。越来越多的起义军从林中杀出,把残余敌军逼成一团。有人举手投降,有人跪地求饶。逃进林子的也被彼得的小队追回来几个。
战斗结束了。
艾琳收回剑,转身走向战场中央。她的呼吸很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右臂的伤口已经完全撕裂,血浸透了半边衣服。
她下令停止追击。弓手爬上高地警戒,防备伏兵。几支小队开始搜查林区,清剿残敌。
不一会儿,一名起义军领队走过来。他穿着皮甲,脸上有道疤,走路时肩膀微斜。他在艾琳面前站定,抬起手行了个军礼。
艾琳也抬手还礼。
“我们接到信号就日夜兼程赶来。”他说,“路上换了三次马。”
艾琳点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那人环视战场,眉头皱了一下:“伤亡不小。”
“活下来的都在这儿了。”艾琳说。
他沉默片刻,说:“我们会协助清理战场,收拢俘虏,运送伤员。”
艾琳看着他:“谢谢。”
两人没再多说。信任已经在战场上建立,不需要多余的话。
艾琳走到一块稍高的石头上,站定。幸存者陆续聚拢过来。有人扶着伤员,有人抱着武器,有人蹲在地上喘气。起义军和村民混在一起,没人分彼此。
她举起剑,声音沙哑:“我们活下来了。而且——赢了。”
没有人欢呼。有人低头抹脸,有人抱住身边的战友,有人跪在地上发抖。一个老农跪倒在同伴尸体旁,双手颤抖着合上对方的眼睛。一名年轻女子抱着断矛坐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膝盖上。
风刮过战场,吹散最后一缕硝烟。
艾琳站在高处,看着溃军远去的方向。地平线上,几匹逃散的战马孤独奔跑。她的剑还在手里,剑柄沾满了血,滑得几乎握不住。
她换左手握住剑柄,稳了稳。
远处,一名起义军战士正把红旗插进焦土。旗面展开,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