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艾琳亲自进了关押区。她没带剑,只带了个记事本和一名记录员。一间间走过去,问名字,问来历。
大多数人都沉默。直到走到最靠里的那间,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突然抬头,眼睛红了。
“我叫李三。”他说,“我不是兵……我是磨坊学徒。他们冲进来抓人,把我拖走的时候,师傅还在揉面。”
艾琳看了他很久:“你受伤了?”
“胳膊被划了一道,自己包的。现在有点烂。”
她叫人拿来药,让医者换了绷带。临走前说:“明天你可以到院子里走动,晒晒太阳。”
第二天中午,看守跑来找她:“那个李三说,有人晚上商量越狱,打算今晚动手。”
艾琳没声张。她让看守悄悄调换了几个位置,把可能参与的人分开关押。下午,她在食堂多加了一锅汤,单独给李三送去。
那人捧着碗,手抖。
“你说真话,我不会亏待你。”艾琳说,“但也不会轻信。我要看你怎么做。”
当晚,果然有人试图撬门。被提前发现,制住绑了。没人知道是谁报的信。
第四天早上,风停了。阳光照在监牢院墙上,影子很短。
艾琳又走进关押区。这次她直接走向几个曾被调换位置的人,问他们有没有参与密谋。没人承认。
她也不逼问,只是说:“我知道你们怕什么。怕回去被杀,怕家人遭殃。可你们现在在这里,命在我手上。我想治人,不是杀人。”
有个俘虏终于开口:“我……走过南线三次。知道他们的补给点在哪。”
另一个跟着说:“我可以画路线图。”
第三个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艾琳让记录员记下名字。她走出院子时,彼得正在外面等。
“怎么样?”他问。
“有人开始说了。”她说,“不是因为怕,是因为觉得有条路能走。”
“你要审他们?”
“今晚就开始。”她站在监牢门口,风吹起她的头发,“先找那个磨坊学徒。”
彼得点头,转身去安排人手。
艾琳抬手摸了摸左肩,旧伤还在疼,但她站得很直。她看着关押区的铁门,听见里面有动静——是碗放在地上的声音,很轻,像是试探。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推开最外侧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