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四组代表依次陈述。艾琳听完,没立刻回应。她走到主道口高台边缘,取出炭笔,在木板正面写下三行字:
一、练得久不如练得准。
二、伤一人,全员停。
三、改流程,不改目标。
她转身面对众人:“从明天起,按新法来。谁出问题,责任到人。谁提的好建议,名字刻在训练墙。”
没人再质疑。
她叫来王石头:“你带几个人,把所有训练架底座重新加固。楔子换双层,加铁皮包角。”又唤赵二河:“杠杆衔接处加锁扣,火铃触发机制今晚必须改完。”
两人领命,立即行动。其他人也陆续散开,有的帮着搬运木材,有的清理场地碎屑。那个受伤的村民被扶回屋,临走前回头看了眼横木架,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艾琳坐在石墩上,摊开木板图纸。夕阳照在炭笔写的字上,边缘有些模糊。她用指尖抹平一处褶皱,继续勾画新的训练分区线。早晚段各三十息反应演练,中间穿插五息闪避测试;新增动作校准区,专供初学者慢速分解练习。
李三的记录簿摊在一旁,最后一页写着:“第七次演练,机关复位受阻,原因:左杠杆衔接松动。”她在艾琳。”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暮光压住山脊,训练场只剩工具碰撞声。王石头在南坡敲打最后一颗铁钉,赵二河蹲在火铃旁拧紧螺栓。远处几名少年模仿大人动作,在空地上无声比划格挡姿势。
艾琳放下笔,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布条残角。那是早上包扎时撕下的,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痕。她没扔,叠好塞进衣袋。
她站起来,走到那根出事的横木前。底座已被重新嵌入,新木楔打得极深,铁皮包角闪着冷光。她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她退回石墩,重新坐下。炭笔在木板边缘轻轻点了一下,代表新增的夜间巡查节点。然后她翻开记录簿,准备誊抄今日修改条目。
赵二河走过来,站在几步外:“火铃机关改完了,试过三次,无松动。”
艾琳点头。“你去吃饭,晚巡前再来报到。”
赵二河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艾琳。”
她抬眼。
“明天……还是我守火铃。”
他的手垂在身侧,掌心朝上,露出一道尚未愈合的割伤。那是昨夜调试火绒包时留下的。
艾琳看着那道伤,没说话。
赵二河收回手,转身离开。
艾琳低头,炭笔尖落在纸上,开始写:“第八项调整:所有器械操作者,须有备用人选。”
笔尖划过木纹,发出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