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他问。
“怕。”艾琳说,“但我更怕等死。”
她把断剑放回坑里,盖上油布一角。然后蹲在那里,手按在翻开的地板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们一直忍,是因为不知道谁能带头。”她说,“现在我知道了。我不走。我要留下。”
老村长没动。良久,他缓缓蹲下,和她并排坐着。
“你不是村里人。”他说。
“我不是。”艾琳承认。
“那你图什么?”
“图一个不再被人拖进海里淹死的村子。”她说,“图一个敢把铁器从地下拿出来见光的日子。”
老村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没了犹豫。
他抓起那把短柄斧,递到她手里。
艾琳没接。她只看着他:“这不够。”
“我知道不够。”
“那就得让它够。”
她终于伸手,接过斧头。金属冰凉,锈迹沾上掌心。她翻转手腕,让刃口朝外,然后站起身,面向谷仓大门。
“召集人。”她说,“不是为了送死。是为了活。”
老村长也站起来。他没问她计划,也没提风险。他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去拔门栓。
艾琳站在原地,斧头垂在身侧。她的影子被晨光拉长,投在麻袋堆上,像一道裂开的缝。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不止一人。
老村长停下动作,回头看她。
艾琳抬起左手,做了个手势——食指与中指并拢,无名指与小指收拢,拇指压住掌心。
这是货舱里逃命时用的暗号:**准备接应**。
老村长懂了。他不再犹豫,拉开门栓,推开谷仓门。
风灌进来,吹动油布一角,露出底下那堆锈铁。艾琳迈步向前,右脚踏在门槛上,左脚仍留在阴影里。
她的手握紧了斧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