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久攻汴梁不下，又闻我军已趁虚而入，断其后路。”
“心神大乱下，已经在数日前拔营北撤。”
“好！好啊！”
李二郎抚掌大笑，只觉胸中连日来的紧张担忧一扫而空，畅快淋漓。
“我就知道，有林将军坐镇京师，再加上我等在外牵制，那完颜宗翰老儿，断然占不到半分便宜！”
清风立于一旁，脸上亦是露出几分欣慰的笑意。
只是比起战局，他更关心的，还是师兄有无他事。
“岳将军，不知我师兄他......”
“先生一切安好，于信中言说，他欲往北地白山一行，了却一桩事情，让我等无需担忧。”
岳飞声音平淡，复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堪舆图上，眸光深邃。
“金人虽是暂时退去，可其主力未损，此番北撤，无异于纵虎归山。”
他指着图上那代表着完颜宗翰大军的黑色箭头，声音沉凝。
“我军此番北上，本就是为了围魏救赵，如今汴梁之围已解，我等再孤军深入，便是无谋之举。”
“况且完颜宗翰所部皆是百战精锐，如今又携雷霆之势北归，我军若是与其正面相抗，胜算渺茫。”
李二郎闻言，脸上的笑意亦是渐渐敛去，眉头随之皱起。
“那依兄长之见，我等当如何？”
“退。”
岳飞毫不犹豫，声音果决。
“传我将令，大军即刻整备，于明日清晨拔营，暂且退守磁州，以待来日。”
他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此番北伐，不过牛刀小试罢了。”
“眼下林将军掌握朝纲，朝中那些阻拦我等北伐之人一扫而空。”
“待我等回返之后重整旗鼓，他日挥师北上，必当直捣黄龙，将这金人尽数逐出关外！”
“甚至，效防昔年冠军侯，封狼居胥、饮马瀚海也未尝不可！”
“喏！”
李二郎躬身领命，转身去传令。
帐内，清风沉吟片刻。
同样上前一步，对着岳飞稽首一礼。
“岳将军，如今汴梁之围已解，军中的炮手也经由我等训练出来，足以独当一面。”
他顿了顿，声音平稳。
“眼下师兄既然要往白山一行，作为师弟不可不随。”
“此番便不久留，欲先行一步，还望将军恩准。”
岳飞闻言，心头了然。
既然和先生有关，那他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此去路途遥远，山高水长，道长万事小心。”
“将军保重。”
清风亦是回以一礼，随后便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帅帐。
不多时，便有数十名身着寻常兵士服饰，却又难掩其方外气度的长生门弟子，自大营各处悄然汇聚而来。
一行人未曾惊动任何人，在夜色掩护下，悄然出了大营。
辨明方向，便也一路向北。
追寻着他们自家的门主，没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帅帐之内，复又归于宁静。
岳飞独自一人站在堪舆图前，看着上边依旧标注为金人所占据的土地。
神色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凝重。
反倒是闪耀起一片昂扬斗志的火焰。
此番虽然不能一战尽全功，可却也让他看到了金人并非无法战胜。
等到回头修整，将此战所得尽数消化之后......
“完颜宗翰，等着......”
岳飞脸上笑意涌现，开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