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对着一旁的李二郎吩咐道。
“将那黑山上人的尸首好生收敛,以军中规格,送还金营。”
......
金军大营,愁云惨淡。
完颜宗望在帐中来回踱步,心头那份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浓郁。
黑山上人久久不见动静,派出的佯攻兵马又遭到那天同样的攻击,受到重创,狼狈而回。
桩桩件件,无不预示着一个他最不愿见到的结果。
便在此时,帐外忽有亲兵来报。
“元帅!周军遣人,送来一具棺木!”
完颜宗望心头猛地一沉,快步出帐。
只见营门外,一架简陋的木板车上,静静停放着一口薄皮棺材。
周遭的金军士卒远远围观,指指点点,脸上皆是带着几分惊疑。
完颜宗望挥退左右,亲自上前。
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棺盖。
入目所见,正是黑山上人那张早已没了生息,却依旧残留着几分惊骇与难以置信的苍白面容。
而在其胸前,一道细微却深可见骨的血痕,贯穿心脉,一击毙命。
伤口平滑如镜,不见半分毛糙,显然是为绝顶利器所伤。
“废物!”
完-颜宗望缓缓合上棺盖,胸中怒火翻腾,终是抑制不住地低吼出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本以为这位金国耗费重金供奉的高人,能为他扫清障碍。
却不曾想,竟是这般不堪一击,反倒折了自家锐气,助长了敌军威风。
缓缓起身,完颜宗望那双阴沉的眸子里,再不见半分先前的骄狂,唯有化不开的凝重与忌惮。
南朝几百年传承,当真是底蕴深厚。
纵然已经腐朽至此,可依旧有能人异士愿为其效力。
可恨!
“传我将令!”
完颜宗望回到帐中,声音冰冷,掷地有声。
“全军深沟高垒,不得与周军浪战!”
“另,即刻修书两封,八百里加急,一封送往西路军,交予宗翰元帅;一封送往国都,呈禀陛下!”
“在援军未至之前,谁也不得轻举妄动!”
......
金军的动向,很快便传回了周军大营。
岳飞听闻金军非但没有因主将被辱而恼羞成怒,反倒是井然有序的固守,脸上露出几分凝重。
“传闻这完颜宗望乃是金国名将,今日一见,果真不虚。”
他立于堪舆图前,对着身旁的李二郎与清风等人沉声说道。
“能忍一时之辱,不为情绪所动,此人,实乃心腹大患。”
清风亦是点头附和:
“此番虽有独孤前辈相助,斩了那妖人,可金军主力未损,日后怕是一场苦战。”
“不错。”
岳飞微微颔首,神色里却也不见几分惧色。
“既如此,我等便也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好生准备。”
他转过身,一道道将令自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
“传令各部,加固城防,日夜操练士卒,不得有半分懈怠!”
“另,开仓放粮,派发冬衣,安抚城中军民之心!”
“喏!”
帐中诸将轰然应诺,各自领命而去。
先前几日不过是小打小闹,往后时日才是真正残酷战争的开始。
只不过,有着磁州坐镇的岳飞如此。
可其他地方,却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