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什么信教之人,不要与他们产生瓜葛,若是之前有生意往来,也尽快断掉。”
“异域信教之人?倒是有个泉州蒲氏一直想与我等做生意......”
管事若有所思。
“你自己决定便可。”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陈安便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赵府门前,早已备好了一架朴实无华的马车。
陈安一身寻常道人打扮,手持青玉九节杖,于门前静立。
不多时,便见赵明诚与李清照夫妇二人,联袂而出。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便是离别。
“处玄,此去路途遥远,万事小心。”
赵明诚拱手一礼,言语间满是真挚。
“德甫兄亦是如此,官场险恶,还需多加提防。”
陈安回以一笑,目光随之落在了李清照身上。
“居士保重。”
“先生亦然。”
李清照微微颔首,却也没多少担心。
陈处玄其人虽平常不愿在他们面前展露神异,可其有多少本事,他们这些友人也大多有所猜测。
陈安也不多言,洒然登车。
“对了。”
他似也想起了什么,掀开车帘一角,对着二人说道:
“我此行是按照曹真人所言,去鼎州地界的夹山灵泉禅院,寻一位叫做克勤的禅师。”
“其人便是与真人当年一同探索桃花源所在之人,我先去探访一番。”
二位若是有心,日后或可往此地一行。”
说罢,便是轻轻一拽缰绳,驱动牛车。
牛车摇晃,缓缓远去,最终消失在长街尽头。
李清照与赵明诚立于门前,望着那远去的车影,久久不语。
半晌之后,赵明诚方才发出一声由衷感叹。
“处玄此人,当真是世间奇人也。”
李清照闻言,亦是深以为然。
“是啊。”
“天纵之才,却不慕名利,甘于山野。”
“这般心性,我等远不及也。”
......
车马摇晃,一路向西。
陈安独坐于车厢之内,闭目修行。
他此行不急不缓,只当做是一场磨砺心境的游历。
白日里,便乘车而行,观赏沿途风光。
到了夜晚,则寻一处僻静之地歇息,吐纳修行,参悟道法。
一路行来,倒也悠然自得。
只是这江南之地,却也远非表面上那般平静。
乡绅豪族,横行一方。
各地道家宫观连绵,几多宫人等着为官家做事的由头,大肆敛财。
加之连年花石纲不断,且越收越重。
底层百姓,苦不堪言。
怒火在不断积攒,压力更也在时刻叠加。
只待一点火星爆发,亦或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
便会掀起轩然大波。
而这一切,身处汴梁的天子、群臣,概无所知。
......
又是旬日之后。
陈安终于是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