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胆色,却也是难得。
心中微动,一个念头闪过。
“既然如此,你便帮我个忙吧。”
“去山下的庄子里,寻一个叫四喜的管事,让他不要惊动旁人,自己上来。”
少年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山下跑去。
跑到一半,却又像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来。
将那只肥硕的野兔,略带些不舍的放在了距离陈安不远处的一块干净石头上。
这才转身,一溜烟消失在风雪当中。
俨然一副丛林老手的样子。
陈安瞧着他这般模样,不禁摇头失笑。
倒也是个知恩图报、懂分寸的。
他也不怕这少年会去报官。
此地偏僻,距离汴京城有十余里地。
等他一路顶着寒风大雪跑到城里,天怕是就快黑了,而衙门也早就散值了。
便是明日里官府真个派人来,自己也早就将此地的首尾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半分痕迹。
空口无凭之下,那些官差会相信谁便也不言而喻。
瞧他身影消失不见,站定在原地等候的陈安,这才有空打量起自家手里的那张“纸剑”。
微微摇了摇头。
纵然是有真气加持,可这纸张的材质终究还是太过孱弱。
也只能是在出其不意之下,欺负一下这些没什么见识的普通人。
若是在面对到那些真正的武道高手,或是修行有成的高人时。
怕是连其护体气劲都破不了,没什么大用。
“御物之术的根本,看似是以真气驱动是其内里核心,实则不然。”
“真气,也只不过是个当中媒介罢了。”
“真正能够决定可驭之物重量、速度与威力的,应当还是‘心神’的力量。”
陈安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家在“性”修一道上的进度。
“以我眼下的神魂修持,怕也只是方方入了第一境‘守静’的门槛。”
“能在周身一丈之内操控这张纸符,已是极限。”
“但凡距离再远一些,便要失去控制了。”
而且比之真气修行的艰难。
这神魂上的修持,同样也是不遑多让。
每一点进步,都需水磨工夫。
难怪此世修行中人,明明都懂得性命双修之大道至理。
可偏生的,都是择一而修之。
其根源,怕就是在这里。
无它!
终其一生若是能将一道修行有成,便已是邀天之幸。
至于其他,自也不敢再多做奢求。
只是陈安对此却也并没有太多焦虑。
神通抄书可以增长真气,那便同样可以找到增长神魂的法门。
等往后时日里,自可一一进行尝试。
就在他思忖之间。
便遥遥听到从山下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唤。
“少爷——!少爷——!”
是四喜的声音。
紧接着,还不等陈安招呼。
就又有一阵好似蛮熊冲撞也似的“轰隆”声响从耳旁传来。
错愕望去,只见鲁智深扛着他那柄月牙方便铲,仗着魁梧身形以蛮力拨开沿途的灌木、积雪,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来。
人还未至,就听洪钟般的声响传遍山野:
“人呢?!”
“洒家今天倒要瞧瞧,谁敢来找陈兄弟你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