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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这口气,老子亲手收(2 / 2)

“所以他把‘守护’变成任务,把‘人心’变成系统规则……”他低笑一声,笑声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就为了逼自己不再动心?不再信任?不再……记住任何人?”

慕容雪晃了晃腕间金铃,铃声清脆,却无人应和。

她轻叹:“可你偏偏来了。”

她目光扫过苏媚的红绸、林诗音的剑、柳如烟的终端,最后落在李云飞脸上:“你让她们都动了心。也让那些被遗忘的人……重新想起了‘师父’。”

李云飞沉默良久,终于抬手,将半截青竹笛轻轻插回腰间。

他望向门外渐亮的天色,眸底似有火种重燃。

“三百年前,他选择把自己锁在门外。”

“今天。”

他低声说,声音很轻,却像钉入大地的桩。

“老子要把门——踹开。”当夜,李云飞独坐碑林旧址。

残月如钩,悬在枯枝交错的天幕上,风不语,草不动,连虫鸣都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掐住了喉咙。

三百年前的守门人埋骨之地,如今只剩断碑横斜,字迹磨灭,唯有地脉深处隐隐传来一声声低频震颤——那是执念的余响,是记忆不肯安息的呼吸。

他盘膝而坐,腰间半截青竹笛已被拔出,轻轻插入身前龟裂的石缝中。

笛身触地刹那,竟泛起一层温润玉光,仿佛苏醒的血脉重新接续。

李云飞闭目,心印缓缓逆流而上,不是追击残敌,也不是探查秘辛,而是沉入那最柔软、最原始的一段回忆。

指尖轻抚笛孔,一缕音律自唇边流淌而出。

《安魂调》——最温柔的那一段。

音波如丝,缠绕着夜雾,飘向四面八方。

这不是杀伐之曲,也不是镇邪之咒,只是一个混混曾在废墟里为一个垂死少女吹过的、带着烟火气的安抚小调。

那时的苏媚浑身是血,眼眸涣散,嘴里喃喃“没人会救我”,而他叼着半根烟,一边吹笛,一边把最后一块热饼塞进她手里。

“吃吧,死了也得做个饱鬼。”

如今,这曲子再次响起,却不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唤醒。

音未落,地底忽有微光轻闪,像是谁在黑暗中眨了一下眼。

一道虚影从碑底浮出,瘦弱少年模样,穿着褪色的灰蓝学徒服,胸前一枚铜牌早已锈蚀,依稀可见“守门”二字。

他望着李云飞,嘴唇微微颤抖,声音细若游丝:

“你……不怕被记住吗?”

四周寂静如渊。

李云飞没睁眼,也没停笛。

只是左手一翻,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油纸包,打开——是个冷透的烧饼。

他低头咬了一口,咔嚓作响,然后随手掰下一半,朝那少年递去。

“饿了吧?”他嗓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老子啃了三天冷饼,就等你这话。”

少年怔住。

虚影的手指微微抖着,迟疑片刻,终于伸了出来。

指尖触到那粗粝饼皮的瞬间——

金光炸裂,如朝阳破云!

整片碑林骤然亮起无数幽影:有跪拜叩首的,有怒吼反叛的,有被锁链拖入深渊的,也有默默转身离去的……他们曾是守门人,也曾是叛徒;曾发誓守护天下,也曾因恐惧而背弃师门。

三百年轮回,他们的记忆被抹去,灵魂被驱使,沦为清道夫傀儡,沦为系统最底层的“工具”。

可此刻,在《安魂调》的余音与一块冷烧饼的温度中,他们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那句“莫问归处,守门即罪”的背后,藏着怎样一座孤绝的心狱。

半截青竹笛剧烈震颤,苏青竹的虚影终于浮现于笛顶,素衣依旧,朱砂犹在,可她的声音第一次不再平静无波,而是带着一丝近乎崩溃的哽咽:

“……云飞,这扇门,从来不是用来关的。”

话音落下,远方守门堂内,铜锅无风自沸,汤面翻滚如潮,七颗水泡接连升起,爆开时竟映出七个名字的倒影——

最前一个,赫然是:苏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