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糖画的老头吸了吸鼻子:这味儿,像我娘熬的驱寒汤。
轮到李云飞时,碑林突然静得能听见蝉鸣。
他摸出青竹笛,笛身还带着苏青竹最后一丝温度。
众人屏住呼吸,连小丫头都攥住阿婆的衣角——他们等着看这位把系统砍碎的狠人刻什么名,是李云飞,还是共守之主。
李云飞却把笛子往膝盖上一磕。的脆响里,笛身裂成两段。
他弯腰把断笛插进碑顶,转头冲人群笑:老子不立碑,只留火。
他蹲到铜锅前,从怀里摸出火折子。
火苗窜起来时,药汤咕嘟咕嘟滚得更欢了:谁想守,就来添把柴熬锅汤;谁想走,他抬头望了眼现代都市的高楼,也别忘了这口热汤的味儿。
柳如烟的笔在竹简上疾走,泪水砸在守门人无名,因人人可为门几个字上,晕开一团墨。
夜来得静悄悄的。
药堂里的灶火映着四人的脸,苏媚靠在李云飞肩上,指尖绕着他衣角:现在你自由了,回现代吗?
李云飞点头,喉结动了动:回去,但不是逃。
林诗音把他冰凉的手揣进自己怀里,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呢?
他望着苏媚发间的珊瑚簪,林诗音剑纹般的眼尾,慕容雪晃得人眼晕的步摇,突然笑了:你们不是带回的副本女人他伸手挨个点过三人额头,是我的家。
慕容雪地扑进他怀里,金铃撞得叮当响:那本宫宣布,现代宅子归我管!
苏媚戳她后背:你连煤气灶都不会开。
林诗音往灶里添了把柴:我会熬药,顺道教你。
四人笑作一团时,灶火炸开个火星,溅在窗纸上,映出四个叠在一起的影子。
次日清晨,李云飞独自站在街口。
现代的车鸣声像潮水般涌来,他却盯着脚边——一个穿背带裤的小孩哼着跑过,手里的糖水洒在地上,竟泛起一丝金光。
他摸出兜里半截青竹笛,笛身凉丝丝的,却有温度从指尖往心里钻。
看来,门一直开着。他轻声说。
街角突然传来一声。
他转头望去,不知何时多了块新木牌,被晨露浸得发亮,上面三个墨字还带着湿气:守门堂。
卖早点的老头推着三轮车经过,冲他喊:小伙子,啃烧饼不?
李云飞摸了摸肚子,蹲到招牌下,从老头竹篮里拿了个烧饼。
芝麻香混着远处传来的药香,他咬了一口,突然笑出声——饼里夹了颗糖山楂,酸得人眼眶发热。
风掀起守门堂的布帘,露出里面支着的铜锅,还温着昨夜的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