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李云飞本能地举笛格挡,笛身与火舌相撞,溅起的火星烫得手背生疼。
他心口的金纹突然灼烧起来,那是字诀的力,混着哥哥残魂里的执念,顺着青竹笛往外涌。
看这个!柳如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音引镜的投影落在灯台侧墙——川西石碑的铭文被放大,最末一行清楚楚写着苏青竹、李长歌。
李长歌是他爹的名字,碑上的刻痕里,还嵌着半枚和他黑铁刀一样的字。
火中的幻象晃了晃。
李云飞趁机抓住慕容雪的手,她的手冷得像冰,血滴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我不是来夺灯的。他扯下领口的银锁,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我是来......
替我熬汤的。慕容雪笑了,血从嘴角溢出来,你总说我喝药苦,要给我煮蜜枣汤。
李云飞咬开指尖,血珠滴进灯芯。
青焰地蹿起三尺高,稳稳地烧着,不再摇晃。
慕容雪的金纹慢慢退下去,靠在他肩上喘着气:我就知道......你会来。
北疆冰柱裂了!柳如烟的惊呼从机关仪里炸出来,你哥那柄刀......自己动了!
苏媚的身影地闪进地宫,发现珊瑚坠子撞在石壁上,地碎了一颗。
她揪住李云飞的衣领往外拽:走不走?
你哥的刀都快捅破天了,你还在这儿当护花使者?
李云飞把慕容雪塞进苏媚怀里。
她的手劲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带她出去,守着灯。他转身望向北方,青竹笛在掌心嗡鸣,像在哭,哥......你到底藏了什么?
灯焰突然晃了晃,投在墙上的影子变了。
李云飞猛地回头——灯影里,两个执刀的身影并立,一个是他,另一个......面容模糊,却穿着和哥哥一样的粗布短打,腰间别着柄生锈的小匕首——那是他十二岁时塞给哥哥的定情信物,说要换糖吃的。
云飞!苏媚的喊声从地宫外传来。
李云飞摸了摸腰间的黑铁刀,转身往外走。
灯影里的两个身影渐渐重合,像两滴水落进同一片湖。
终南山的别院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柳如烟的机关仪被她抱在怀里,镜片上蒙着雾气。
她望着地宫方向的金光,又低头看灯影投影的拓本,笔在纸上划出重重的痕——那个模糊的身影,腰间的匕首纹路,和北疆断刀林里动了的那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