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血契共鸣达到了极限,她正承受着他一半的痛觉。
他喉咙发甜,却笑得更肆意:忍忍,快好了。
炉中的青焰突然暴动。
那道模糊人影猛地挣扎,发出闷吼:关门!
关门!
只有烧尽才能安宁!
安宁不是烧出来的,是熬出来的!李云飞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漫进嘴里。
他猛然割腕,心头血溅在笛孔上,笛音骤然拔高,像是劈开阴云的惊雷,我娘熬汤,我救人,你烧了三百年,可曾暖过一个人?
青焰突然凝固。
熔炉里的光一寸寸暗下去,最后凝成一座巴掌大的小灶。
灶上搁着只蓝边药碗,热气袅袅升起,在半空凝成两个字。
模糊人影的轮廓逐渐清晰,是个和李云飞有五分相似的男人。
他望着那碗汤,眼眶慢慢红了:......原来火,真能暖人。
话音未落,他便散成了点点星光,融入汤里。
熔炉彻底闭合的瞬间,李云飞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他最后听见母亲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的云飞,长大了。
再睁眼时,他正被苏媚抱在怀里。
井口的天光刺得他眯起眼,苏媚的眼泪砸在他脸上,烫得惊人:你疯了!
你差点魂飞魄散!
他想伸手替她擦泪,却发现自己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扯了扯嘴角:可我关了门......没死。
柳如烟的影子在井口晃了晃,她蹲下来,指尖拂过他心口的纹路:门封了,但地脉里的火......她突然顿住,抬头看向远处。
李云飞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山雾里跑来个白衣少女,手里捧着碗汤,热气裹着若有若无的青焰。
她跑到近前,把碗往苏媚手里一塞,又跑远了些,小声说:给守门人......我学的。
苏媚捧着碗的手在抖。
汤面上浮着的青焰不灼人,只暖手,像极了刚才熔炉里那碗汤。
岭南山村的晨雾该散了。柳如烟突然说。
李云飞望着苏媚泛红的眼尾,意识渐渐模糊。
他最后听见苏媚带着哭腔的低吼:撑住,我背你回屋!
山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隐约能看见山坳里的青瓦白墙——那是岭南山村的方向,晨雾正从瓦檐上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