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深处的石壁裂开半尺缝隙时,霉味混着陈木香气涌出来。
李云飞怀里的林诗音攥着他衣角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泛白。
苏媚的天魔纹在颈侧若隐若现,慕容雪悄悄往他身后挪了半步,指尖捏着腰间玉笛——那是他前两日刚教她的防身招式。
雷影还在地上爬,膝盖蹭过碎石的声音刺得人耳疼。
电母倒在角落的银甲彻底暗了,像块被敲碎的冰。
\"造孽啊...\"那苍老的声音又响起来,这回混着脚步声。
李云飞抬头,就见一个穿青布衫的老人从石缝里走出来,手里攥着卷泛黄的古卷。
他腰板挺得笔直,眼尾皱纹里却凝着霜,扫过风雷子的时候,那目光像刀,\"三十年了,你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
风雷子浑身剧震,雷杖在掌心抖得发颤。
他胸口插着的半片光刃又往外顶了半寸,血珠顺着银甲滚进石缝,\"你...你不是死了?\"
\"我在秘阁守着你的罪证,怎么敢死?\"老人把古卷往石桌上一摊,泛黄的纸页\"哗啦\"展开,\"当年你跪在血里捡掌门玉牌,说要建个没有背叛的江湖。
现在呢?
用雷阵锁人经脉,拿活人炼傀儡,这就是你要的秩序?\"
李云飞怀里的林诗音突然轻颤。
他低头,见她睫毛上挂着泪珠——她后背的雷伤还在发烫,可眼泪却凉得渗进他衣领。\"阿飞...\"她哑着嗓子,\"他说的...是真的?\"
\"看。\"墨渊的手指划过古卷,\"二十岁的风雷子,背着被同门砍死的师父走了三天三夜,在破庙给尸体换最后一次衣冠。
他说'若有一日我成了气候,定要让天下人守规矩,再不会有人被自己人捅刀子'。\"
风雷子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守规矩!
他们就该守规矩!
我教出的弟子,学不会雷法就该受罚;我立的门规,犯了戒就该锁进雷阵!
是他们先贪嗔痴,是他们先...\"
\"是你先不敢信了。\"墨渊的声音像块沉铁,\"当年你收第一个弟子时,半夜爬起来给人家盖被子。
后来呢?
你怕他学不全雷法被人杀,怕他有私情误了大事,怕他...\"他顿了顿,\"怕他像当年背叛你师父的那些人。\"
雷影突然发出一声闷吼。
李云飞转头,见这向来冷脸的弟子正跪在地上,额头抵着碎石,肩膀抖得像筛糠。
他腰间的雷刃\"当啷\"掉在脚边,\"师父...您当年教我'雷法无欺',可您自己...\"
\"住口!\"风雷子挥杖砸向雷影,却被一道青色残影截住。
苏媚不知何时闪到雷影身前,天魔袖卷住雷杖,眼尾红痣像团火:\"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冲本圣女来啊?\"
\"苏姑娘!\"慕容雪急得要扑过去,却被李云飞按住肩膀。
他盯着风雷子发红的眼,心口的伤疤又渗出金光——苏青竹的灵息在翻涌,在他识海里低吟:\"他的雷脉在紊乱,神魂有破绽。\"
\"诗音。\"他低头吻了吻林诗音发顶,\"帮我抱着阿雪。\"
林诗音愣了愣,却还是依言接过慕容雪。
小姑娘刚扑进她怀里就抽抽搭搭:\"阿飞哥哥要做危险的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