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害谁。\"李云飞望着人群里几个眼熟的面孔——曾在副本里并肩作战的帮派老兄弟,曾想取他性命的各派高手,\"是这江湖总想着找个靶子。
今天起,我不做靶子,也不做神。\"他指了指身后用红绸盖着的木牌,\"这是武道议会的牌子,以后江湖事,各派选代表商量着办。\"
苏媚突然上前一步,玄铁令在掌心转了个圈:\"魔教即日起废除血祭,开放医武典籍。
想入教的,不用自断情丝;想出教的,来去自由。\"她歪头笑,眼尾的红痣像颗小火星,\"我们不做影子了,要当光。\"
林诗音解开剑匣,华山剑嗡鸣出鞘。
她执剑划开自己的衣袖,露出腕间淡青的血管:\"华山废除'断情戒'。
剑可杀人,亦可护人——\"她抬眼看向李云飞,目光软得能化了晨雾,\"比如护着心里的人。\"
慕容雪的机关匣突然发出蜂鸣。
她按下按钮,无数金箔从匣中飞起,在半空拼成微型的江湖图景:有穿现代卫衣的少年舞剑,有古装姑娘摆弄VR眼镜,有老木匠在雕刻机关鸟。\"我的微型江湖,下个月开张。\"她叉腰笑,\"以后想学武的,不用躲山沟;想怀旧的,能摸真剑鞘。
江湖,该活在人心里。\"
台下静了片刻,突然爆发出叫好声。
有年轻弟子吹起口哨,有老掌门抹着眼泪拍大腿。
李云飞望着那些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那个少年说的\"欲望\"——原来不是贪婪,是想好好活,想有个盼头。
婚礼是在医馆后院办的。
没有大张旗鼓,只有苏媚烤的鹿肉,林诗音酿的梅花酒,慕容雪机关匣变出来的红绸。
四人围坐在石桌前,李云飞的竹笛搁在中间,笛身沾着酒渍,倒比平日更鲜活。
\"该走了。\"
沙哑的声音从院墙上飘下来。
李云飞抬头,见白发老者坐在墙头上,手里端着茶盏——是无涯,那个总在副本里旁观的长老。
无涯跳下来,茶盏里的水纹都没晃。
他看了眼四个年轻人,又看了看远处灵音碑上的裂痕:\"系统开了,命运线松了。\"他把茶盏递给李云飞,\"若有一日雷劫再临...\"
\"我在。\"李云飞接过茶盏,茶水微温,像句未说完的承诺。
无涯笑了,转身走向围墙。
他的影子越拉越长,最后融在暮色里,只留下一句话飘回来:\"记得,浪子归心,才是最利的剑。\"
暮色漫上来,染得四人的衣裳都是暖融融的红。
李云飞端起酒碗,碰了碰苏媚的,又碰林诗音的,最后碰慕容雪的:\"以后...\"
\"以后?\"慕容雪舔了舔嘴角的鹿肉酱汁,\"以后我要在微型江湖里给你立个蜡像,就摆你举笛的样子——\"
\"打住。\"李云飞笑着去捂她的嘴,余光瞥见灵音碑方向闪过一道蓝光。
他顿住,望着那抹光,突然想起风雷子离去时眼里的赤红,想起追杀令背面密密麻麻的血字。
晚风卷起地上的红绸,裹着远处若有若无的雷鸣,像根细细的线,系住了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