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虽封,执念未消。\"归墟的声音里带着千年的沧桑,\"那缕裹着白芷香的残魂...\"它顿了顿,像是被山风揉碎了些,\"若不寻到她执念的根源,终有一日会成大患。\"
李云飞摸了摸怀里的花瓣,温度比白日里更灼人。
他抬头,目光穿过层叠的松枝落在碑身上:\"我知道。\"
苏媚忽然攥紧他手腕:\"你又想一个人去?\"
\"我和你一起。\"林诗音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坚定。
慕容雪直接跳起来,把绣着金凤的披风裹在他身上:\"本公主的暗卫队刚训练了批新手下,正好试试他们的本事。\"
李云飞望着三张皱成小包子的脸,突然笑出声。
他伸手揉乱苏媚的发,刮了刮林诗音的鼻尖,又捏了捏慕容雪的耳垂:\"傻姑娘们,这次啊...\"他揽过三人肩膀,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金红的云层,\"咱们一起去。\"
月上中天时,李云飞独自摸去忘川碑前。
山风卷着松涛,吹得他外袍猎猎作响。
他刚伸手触碰碑身,耳边突然响起极轻的抽噎,像三百年前那夜残殿里的呜咽:\"你终究还是忘了我...\"
他闭了闭眼,指尖抵着碑石,声音低得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没忘。
只是这一世...\"他回头望向不远处的营帐,苏媚的红色披风搭在帐杆上,被月光镀成银,林诗音的绣鞋尖从帐帘里露出来,慕容雪的玉镯在她翻身后轻轻碰响,\"我找到了更重要的人。\"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卷来几缕白芷香。
李云飞摸出怀里的花瓣,月光下,那抹殷红像滴凝固的血。
他刚要收进袖中,花瓣却突然发烫,在他掌心烙下个淡红的印子。
\"阿飞?\"
帐帘被掀开条缝,慕容雪的脑袋探出来,发间的珍珠流苏晃了晃,\"怎么还不睡?
明天还要回万象渊城受百姓跪拜呢。\"
李云飞把花瓣收进贴身的口袋,转身时脸上已扬起惯常的浪荡笑意:\"这就来,我的慕容小公主要查岗啊?\"
慕容雪哼了声,却把帐帘掀得更大:\"林姐姐煮了甜汤,苏媚非说要加桂花,现在整个帐子都是香的。\"
李云飞走进帐子,就被三只手拽到中间。
苏媚往他嘴里塞了块桂花糕,林诗音给他擦了擦沾着松针的头发,慕容雪把汤碗塞进他手里——温度正好,不烫也不凉。
他望着三张凑过来的脸,突然觉得怀里的花瓣没那么烫了。
或许有些执念,终究会被更温暖的东西取代。
后半夜,李云飞被袖中动静弄醒。
他摸出青竹笛,就着月光查看,却见那道灵纹之眼不知何时泛起幽蓝微光,像只醒过来的兽,在暗夜里缓缓转动。
他盯着那抹光看了会儿,轻轻把笛子放回枕边。
窗外,月亮正往山后沉,留下半片天空的星子,像撒了把碎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