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时节的永宁侯府,处处浸着草木的清润与花香的甜腻。沈清辞踩着晨光穿过抄手游廊,裙摆扫过阶前新绽的蔷薇,带起一串细碎的香风。她今日换了身月白绫罗裙,领口绣着几枝淡粉桃花,鬓边斜插一支碧玉簪,既不失侯府千金的端庄,又透着几分少女的灵动——当然,这灵动之下,藏着的是颗刚从现代熬夜追完悬疑剧、满脑子“遇事不决先分析”的理科生灵魂。
“小姐,慢点走!”丫鬟挽月提着裙摆快步跟上,手里还捧着个描金漆盒,“秦姑娘那边遣人来催了,说澄瑞园的牡丹开得正好,再晚些就要错过了最佳赏花期。”
沈清辞脚步不停,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急什么?越是好景致,越要压轴出场才有意思。再说了,我猜今日澄瑞园里,看牡丹的人未必比看‘戏’的人多。”
挽月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小姐是说……二姑娘她们也会去?”
“何止二姑娘。”沈清辞挑眉,声音压低了些,“昨日听厨房说,准备了二十人份的精致点心,还特意做了三姑娘最爱的杏仁酪——你想想,三姑娘向来不喜欢凑牡丹的热闹,今日为何会破例?”
挽月恍然大悟:“难道是……靖王世子也要来?”
“聪明。”沈清辞打了个响指,这动作在古代闺阁中算得上惊世骇俗,却被她做得随性自然,“前几日靖王世子在皇家别院救了三妹妹的侍女,三妹妹心思单纯,怕是早就动了春心。再者,二姐姐一心想攀附靖王府,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今日澄瑞园,怕是要上演一出‘牡丹丛中争风吃醋’的大戏喽。”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澄瑞园门口。远远便望见园内姹紫嫣红,牡丹开得轰轰烈烈,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层层叠叠的花瓣堆簇着,好不热闹。园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有侯府的姐妹,也有几位相熟的官家小姐,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笑着,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向园门口,显然都在等着那位传闻中温文尔雅、俊朗不凡的靖王世子。
沈清辞刚一踏入园内,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并非她刻意张扬,而是她身上那份独特的气质——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又有寻常女子少有的洒脱与聪慧,仿佛春日里的一缕清风,让人眼前一亮。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清辞姐姐吗?”一道略带尖酸的声音响起,二姑娘沈明薇款款走来,她穿着一身水红纱裙,妆容精致,却难掩眼底的嫉妒,“今日怎么有空来赏牡丹?莫不是刚从哪个书斋回来,又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沈清辞笑意盈盈地回视她:“二妹妹说笑了,再忙也不能辜负了这般好景致。倒是二妹妹今日打扮得这般明艳,想来是早就盼着今日的牡丹宴了?”
沈明薇脸颊微红,强装镇定道:“不过是闲来无事,凑个热闹罢了。”
就在这时,三姑娘沈明玥也走了过来,她穿着浅绿衣裙,眉眼间带着几分羞涩,看到沈清辞,连忙行了一礼:“姐姐安好。”
沈清辞笑着扶起她:“三妹妹不必多礼,今日的牡丹开得这般好,你可得多赏赏。”
沈明玥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园门口,显然是在期待靖王世子的到来。沈清辞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这三妹妹,倒是个痴情的主儿。
没过多久,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靖王世子萧煜辰便出现在了园门口。他身着月白锦袍,腰束玉带,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缓步走来,宛如画中仙人。
园内的小姐们顿时安静了不少,一个个敛声屏气,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脸上都泛起了红晕。沈明薇更是激动得握紧了手帕,恨不得立刻冲到他面前。
萧煜辰先是向在场的长辈行了礼,随后目光扫过众小姐,当看到沈清辞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随即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沈清辞也回以一笑,心中却毫无波澜。倒不是萧煜辰不够出色,而是她穿越过来这么久,见过的帅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早就免疫了。更何况,她对这种古代的才子佳人戏码,实在没什么兴趣——毕竟,再帅的帅哥,也比不上现代的空调、wiFi和外卖啊!
“世子殿下,您可算来了!”沈明薇率先走上前,声音娇柔,“这澄瑞园的牡丹,就等您来赏呢。”
萧煜辰温和地笑了笑:“二姑娘客气了,牡丹国色天香,能得此赏,是我的荣幸。”
沈明玥也鼓起勇气走上前,脸颊通红地说道:“世子殿下,那日多谢您救了我的侍女。”
“举手之劳,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萧煜辰的语气依旧温和,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沈清辞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就像在看一场真人版的古装剧。她发现,萧煜辰虽然对每个人都很温和,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疏离,显然不是个轻易会动心的人。
就在大家围着萧煜辰赏牡丹、说闲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哗啦”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沈明薇的惊呼声:“我的琉璃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明薇面前的石桌上,一个价值不菲的琉璃盏摔落在地,碎成了几片。而琉璃盏旁边,站着的正是沈清辞的另一个丫鬟,画屏。
画屏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下:“二姑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沈明薇本来就因为萧煜辰对她态度平淡而心生不满,此刻看到自己心爱的琉璃盏被摔碎,更是怒火中烧:“不小心?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这琉璃盏是我母亲特意从江南带来的,价值连城,你一个丫鬟,赔得起吗?”
画屏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都掉了下来:“二姑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清辞皱了皱眉,走上前说道:“二妹妹,画屏一向稳重,既然她说不是故意的,想来定是有什么缘由。不如先问清楚情况,再做定论?”
“问清楚?”沈明薇冷笑一声,“还有什么好问的?琉璃盏碎了是事实,她一个丫鬟,竟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冲撞于我,若不严惩,以后岂不是人人都敢爬到我头上?”
沈明薇的母亲,也就是侯府的二夫人,也连忙走了过来,对着沈清辞说道:“清辞,不是我说你,你这丫鬟也太不懂规矩了。明薇这琉璃盏何其珍贵,今日之事,必须给明薇一个交代!”
沈清辞心中不悦,这二夫人和沈明薇,分明是想借题发挥。画屏是她的丫鬟,她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打她的脸。
“二夫人此言差矣。”沈清辞不卑不亢地说道,“画屏是我的丫鬟,我自然会管教。但凡事都要讲证据,不能仅凭猜测就定人的罪。今日之事,或许真的是个意外,也未可知。”
“意外?”沈明薇尖声道,“哪有这么巧的意外?我看她就是受了你的指使,故意来捣乱的!沈清辞,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二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沈清辞的眼神冷了下来,“我为何要见不得你好?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再说了,我若想捣乱,何必要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萧煜辰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看得出来,沈明薇是故意刁难,而沈清辞则是在维护自己的丫鬟,言辞之间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倒是个难得的通透之人。
“二姑娘,”萧煜辰开口说道,“依我看,今日之事或许真的是个意外。画屏丫鬟看起来也不像是故意为之的人。不如这样,琉璃盏的损失,由我来赔偿,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沈明薇没想到萧煜辰会出面为画屏说话,心中既惊喜又不甘。惊喜的是萧煜辰注意到了她,不甘的是就这样放过了沈清辞和画屏。但她也不敢违逆萧煜辰的意思,只好说道:“既然世子殿下开口了,那我就给世子殿下一个面子。不过,这丫鬟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必须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画屏一听,吓得连忙磕头:“二姑娘,不要啊!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沈清辞正要开口反对,却见萧煜辰摇了摇头:“二姑娘,画屏丫鬟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也并非故意为之,掌嘴就不必了。不如让她给你道个歉,此事便算了吧。”
沈明薇见萧煜辰一再维护画屏,心中更加嫉妒,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好吧,既然世子殿下求情,那我就饶了她这一次。画屏,还不快给我道歉!”
画屏连忙说道:“多谢二姑娘饶命!奴婢给二姑娘道歉!”
就在这时,沈清辞突然说道:“慢着。”
众人都看向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沈清辞走到石桌旁,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琉璃盏碎片,又看了看石桌的桌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二妹妹,你确定这琉璃盏是画屏不小心撞到桌子摔碎的吗?”
沈明薇愣了一下:“不然呢?难道还是它自己摔碎的?”
“那可不一定。”沈清辞站起身,指着石桌的边缘说道,“你们看,这石桌的边缘有一道很细微的划痕,而且划痕的方向是朝着琉璃盏掉落的方向。另外,琉璃盏的碎片分布也有些奇怪,不像是被人撞到桌子后自然掉落的,反而像是被人用东西撬了一下,才掉下去的。”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石桌边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萧煜辰也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清辞姑娘说得没错,这划痕确实有些可疑。”
沈明薇心中一惊,强装镇定道:“这……这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以前就有的划痕呢?”
“不可能。”沈清辞肯定地说道,“这划痕很新,而且上面还沾着一点琉璃盏的粉末,显然是刚刚才划上去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先在石桌边缘划了一道痕,然后用细针之类的东西插进划痕里,轻轻一撬,琉璃盏就掉下去了。而画屏刚好站在旁边,就成了替罪羊。”
她的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意外,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
沈明薇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眼神有些躲闪:“你……你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细针?你这是在污蔑我!”
“我是不是污蔑你,一查便知。”沈清辞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刚才你一直站在石桌旁边,琉璃盏摔碎的时候,你是离它最近的人。而且,我记得你刚才好像不小心碰了一下石桌,对不对?”
沈明薇心中咯噔一下,她确实碰了石桌,但那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想到竟然被沈清辞注意到了。她连忙说道:“我……我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并没有做什么。”
“是吗?”沈清辞微微一笑,“那不如我们搜一搜你的身上,看看有没有细针之类的东西?如果没有,那自然是我冤枉了你。但如果有,那你可就百口莫辩了。”
沈明薇吓得连连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她没想到沈清辞竟然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伎俩。其实,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她见萧煜辰对沈清辞另眼相看,心中嫉妒,便想设计陷害画屏,让沈清辞在众人面前丢脸。她事先在石桌边缘划了一道痕,藏了一根细针,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用细针撬了一下石桌,让琉璃盏掉了下去,然后嫁祸给画屏。没想到,这一切竟然被沈清辞给识破了。
二夫人也看出了端倪,连忙上前说道:“清辞,你休要胡闹!明薇是侯府的二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你这样凭空猜测,简直是岂有此理!”
“二夫人,我不是凭空猜测,而是有证据的。”沈清辞不慌不忙地说道,“除了石桌上的划痕和琉璃盏的碎片分布,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证据。画屏刚才说,她是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但我看她的衣袖上并没有沾染到任何灰尘,而石桌旁边的地面上却有一些灰尘被蹭掉了,这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撞到桌子,而是有人故意把琉璃盏推下去,嫁祸给她的。”
萧煜辰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清辞姑娘观察得十分细致,这些证据确实都指向了人为设计。二姑娘,不知你对此有何解释?”
沈明薇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苍白如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突然跑了过来,跪在地上说道:“夫人,二姑娘,奴婢有话要说!”
众人都看向她,只见这个小丫鬟是沈明薇的贴身侍女,名叫春桃。
春桃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其实……其实这一切都是二姑娘让奴婢做的。二姑娘说,她看不惯沈清辞姑娘,想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所以就让奴婢事先在石桌边缘划了一道痕,藏了一根细针,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把琉璃盏推下去,嫁祸给画屏姑娘。奴婢一时糊涂,就照做了,求夫人和姑娘们饶了奴婢吧!”
春桃的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沈明薇更是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嘴里喃喃地说道:“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二夫人也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说道:“春桃,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明薇怎么可能让你做这种事情?你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奴婢没有胡说,也没有被人收买!”春桃哭着说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奴婢这里还有二姑娘给我的银锭子,是她让我做事的报酬!”
说着,春桃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递给了众人。
铁证如山,沈明薇再也无法抵赖。她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
侯府的老夫人也闻讯赶了过来,当她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气得浑身发抖,对着沈明薇怒斥道:“你这个孽障!竟然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侯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沈明薇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道:“祖母,孙女儿知道错了,求祖母饶了孙女儿这一次吧!”
“饶了你?”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做出这种陷害姐妹、搬弄是非的事情,若是不严惩,以后侯府的规矩何在?从今日起,你禁足于自己的院落,闭门思过三个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另外,罚你抄写《女诫》一百遍,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是,孙女儿遵命。”沈明薇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地接受惩罚。
二夫人也被老夫人训斥了一顿,让她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二夫人脸色难看,却也只能连连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