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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玉盏碎时惊鹊起,锦屏开处戏狐忙(1 / 2)

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时节的靖安侯府,总像是浸在一碗温吞的蜜浆里,连风过回廊都带着三分缱绻。可今日这蜜浆里,显然是掺了些爆烈的胡椒面,从内院到前堂,连廊下那只养了三年的玄鹤都敛了羽翼,缩在架子上不敢高声鸣唳。

沈微婉坐在紫兰轩的临窗大炕上,指尖捏着一枚刚剥好的莲子,却没心思送进嘴里。炕桌对面,苏轻怜正捧着一盏新沏的雨前龙井,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时不时抬眼瞥一眼门口,那模样活像在等什么洪水猛兽。

“我说姐姐,你至于这么紧张吗?”沈微婉终于忍不住开口,将莲子丢回玉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就是顺天府尹家的公子上门拜访嘛,又不是来抢你嫁妆的,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苏轻怜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素色的锦缎衣袖上,她慌忙放下茶盏,拿起帕子胡乱擦着,嘴里嘟囔着:“你懂什么!那李文彬是出了名的难缠,前几日听说御史台王家的小姐,不过是在赏花宴上没给他好脸色,转头就被他编排了‘善妒成性、苛待下人’的闲话,闹得王家差点没脸见人。今日他突然上门,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沈微婉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这李文彬她倒是略有耳闻,顺天府尹李嵩的独子,仗着父亲手握京畿治安,在京城纨绔圈里也算一号人物,只不过名声实在不敢恭维,好色、嘴碎、还爱搬弄是非,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今日他突然造访靖安侯府,而且点名要见苏轻怜,确实透着几分古怪。

“怕什么?”沈微婉拍了拍苏轻怜的手背,语气轻快,“有我在呢!他要是敢说半句不三不四的话,我保管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哦不对,侯府门口的门槛高,横着出去怕是要卡着,不如就让他滚着出去,顺便帮咱们把门口的青石板磨一磨,也省得府里再花钱请人了。”

苏轻怜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就你嘴贫!这可是在侯府,岂能容你这般胡闹?”

“我这可不是胡闹,是正当防卫。”沈微婉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姐姐你忘了?上次那个想占你便宜的盐商之子,最后不还是被我用‘连环计’整得灰头土脸,再也不敢踏足京城半步?对付这种人,就得用点特殊手段。”

正说着,门外传来丫鬟春桃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小姐,苏小姐,顺天府尹府的李公子到了,老爷让您二位去前厅见客。”

沈微婉和苏轻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沈微婉率先起身,理了理裙摆上绣着的缠枝莲纹样,笑容依旧明媚:“走,姐姐,咱们去会会这位李公子,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苏轻怜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起身,拢了拢鬓边的碎发,低声道:“你可别真的闹起来,毕竟是官府中人,闹僵了对侯府也没好处。”

“放心,我有分寸。”沈微婉冲她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保证,既让他讨不了好,又挑不出咱们半点错处,保管他吃了哑巴亏,还得笑着给咱们作揖。”

两人并肩走出紫兰轩,沿着抄手游廊往前厅走去。廊下的牡丹开得正盛,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可沈微婉却没心思欣赏。她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应对之策。这李文彬突然上门,绝不可能是单纯的拜访。苏轻怜虽是侯府的表小姐,但性子温婉,从不参与京城贵女圈的纷争,与李文彬更是素无交集,他今日这般兴师动众,背后一定有猫腻。

难道是冲着侯府来的?还是说,是冲着她沈微婉来的?

想到这里,沈微婉的眼神冷了几分。自从她穿越到这个朝代,靖安侯府就屡屡被卷入各种风波,从一开始的外戚构陷,到后来的皇子争斗,再到前些日子的盐税案,桩桩件件都透着凶险。这李文彬的父亲李嵩,向来是中立派,不偏不倚,今日却让儿子上门,莫非是想借着苏轻怜的由头,打探侯府的动静?

很快,两人就到了前厅门口。侯府管家沈忠正候在门口,见她们来了,连忙躬身行礼,压低声音道:“二小姐,苏小姐,老爷和李公子已经在里面了。这位李公子……说话做事都有些张扬,您二位多留心。”

沈微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与李文彬身上那股过于浓烈的熏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颇为怪异的味道。

前厅里,靖安侯沈峻正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旁边的客座上,坐着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倒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可惜一双眼睛里透着几分轻浮与算计,破坏了整体的观感。不用问,这肯定就是李文彬了。

听到开门声,李文彬立刻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沈微婉和苏轻怜身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尤其是看到苏轻怜时,那眼神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惊艳与贪婪,看得苏轻怜下意识地往沈微婉身后缩了缩。

沈微婉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李文彬的视线,微微屈膝行礼:“见过父亲,见过李公子。”

苏轻怜也连忙跟着行礼:“见过沈伯父,见过李公子。”

沈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坐吧。”

两人谢过座,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春桃适时地奉上茶水,然后便退到了门口候着。

李文彬的目光一直黏在苏轻怜身上,直到沈峻开口说话,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沈侯,今日冒昧上门,实在是有要事相商。”

沈峻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李公子有何要事?”

李文彬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副自以为很得体的笑容,可在沈微婉看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沈侯有所不知,前几日在城西的静心庵,晚生偶遇了苏小姐,一见倾心,难以忘怀。这些日子以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主动上门,向沈侯和苏小姐表明心意。”

这话一出,不仅苏轻怜惊得脸色发白,连沈峻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沈微婉更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偶遇?倾心?这李文彬还真是敢说,苏轻怜这半个月来,除了去过大相国寺上香,就没踏出过侯府大门一步,什么时候去的静心庵?这谎言编得也太不走心了。

苏轻怜又惊又气,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实在没想到,李文彬竟然会如此厚颜无耻,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来。

沈峻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李公子怕是认错人了。轻怜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侯府,从未去过什么静心庵。”

“不可能!”李文彬立刻反驳道,语气十分肯定,“晚生绝不会认错!那日苏小姐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衣裙,头上戴着一支白玉簪子,容貌倾城,气质出尘,晚生一眼就记住了。沈侯若是不信,晚生还能说出苏小姐当日的神态举止,绝无半分虚假!”

他说得有板有眼,仿佛真有其事一般。沈微婉心中冷笑,看来这李文彬是早有预谋,连说辞都准备好了。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苏轻怜这些日子根本没出门,这就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