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的风带着三分暖意,两分花香,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卷着漫天飞絮掠过永宁侯府的琉璃瓦。沈清辞倚在水榭栏杆边,指尖捻着片刚飘落的海棠瓣,目光却没落在眼前粼粼的湖面,而是透过雕花窗棂,似笑非笑地望着不远处抄手游廊里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小姐,您看什么呢?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青黛端着一碟新沏的雨前龙井过来,见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她跟着沈清辞从现代穿来这大靖朝三年有余,早摸透了这位侯府千金骨子里的“不按常理出牌”——表面是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实则一肚子现代“歪理”,怼起人来能噎得对方三天吃不下饭,耍起计谋来连老谋深算的侯府老太太都得让三分。
沈清辞接过茶盏,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轻嗤一声:“我看某些人啊,是闲得发慌,想给我找点儿乐子了。”她话音刚落,就见游廊里的身影猛地缩了一下,慌慌张张地往假山后头钻,那裙摆扫过栏杆时,还不小心勾掉了挂在上面的一串风铃,叮铃哐啷的声响在安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
青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又是二小姐院里的人?自打上次她想抢您那支孔雀蓝宝石簪子被拆穿后,就没安分过,这是又想搞什么鬼?”
沈清辞啜了口茶,舌尖漫开清苦的茶香,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谁知道呢?许是觉得上次在赏花宴上丢的人还不够,想再给我添道‘下酒菜’。”她放下茶盏,起身拍了拍裙摆,“走,咱们去会会这位‘不速之客’,看看她到底想给我送什么‘惊喜’。”
两人刚走到假山旁,就听见里头传来压低了的说话声,一个娇俏又带着点刻薄的声音响起:“你确定那东西放进去了?可别出什么岔子,要是让大姐发现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声音带着几分谄媚:“二小姐您放心,奴婢办事您还不放心?那‘痒痒粉’是从西街李婆子那儿买的,无色无味,沾一点就能痒上大半天,保管让沈清辞在明天的诗会上出尽洋相!”
“哼,算你识相。”沈梦瑶的声音里满是得意,“上次赏花宴她抢了我的风头,这次诗会我定要让她当众出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躲在假山后的沈清辞听得差点笑出声——这沈梦瑶的脑子是被门夹了吗?都吃了这么多次亏了,还敢用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手段来对付她?痒痒粉?亏她想得出来。
青黛气得攥紧了拳头,刚想冲出去理论,就被沈清辞一把拉住。她对着青黛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慢悠悠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二妹妹?你怎么在这儿?还有这位姐姐,看着面生得很,是二妹妹院里新来的丫鬟?”
沈梦瑶和那丫鬟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转过身,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那丫鬟更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大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二小姐让奴婢做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沈梦瑶又气又急,抬脚就想踹那丫鬟,却被沈清辞轻轻拦住。
沈清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二妹妹别急着动怒啊,这位姐姐既然这么说,想来是有什么隐情。不过话说回来,二妹妹不在自己院里好好带着,跑到我这水榭附近做什么?还带着丫鬟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梦瑶眼神闪烁,强作镇定道:“我、我就是路过这儿,想过来看看姐姐。谁知道这丫鬟不懂规矩,胡乱说话,姐姐可别听她的。”
“路过?”沈清辞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那丫鬟身上,“那不知这位姐姐刚才说的‘痒痒粉’‘诗会出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听错了?”
那丫鬟被沈清辞的目光一扫,吓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敢隐瞒,连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连沈梦瑶如何吩咐她,如何买痒痒粉,如何想趁沈清辞不备将粉末撒进她的裙摆里,全都交代得明明白白。
沈梦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指着那丫鬟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
“二妹妹这话说的,”沈清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眼神却带着冷意,“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骂她也没用。不过我倒是好奇,二妹妹为何总是跟我过不去?我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上次赏花宴也是你先故意刁难我,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怎么就成了抢你风头了?”
“你少装模作样!”沈梦瑶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哭腔,“若不是你,父亲母亲怎么会只疼你一个?若不是你,世子哥哥怎么会眼里只有你?你不过是个仗着有几分才情就目中无人的贱人!”
沈清辞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眼神冷得像冰:“沈梦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敬重你是我的妹妹,才一再忍让,可你不要得寸进尺。父亲母亲疼我,是因为我懂事孝顺;世子哥哥待我好,是因为我们情投意合。你自己不争气,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就算毁了我,你以为父亲母亲和世子哥哥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沈梦瑶的心里。沈梦瑶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更加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清辞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没有半分同情。这沈梦瑶从小就嫉妒她,仗着自己是庶女,总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想方设法地陷害她,若不是她有现代的灵魂和智慧,恐怕早就被这姐妹和后院里的那些魑魅魍魉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给我‘惊喜’,那我也不能让失失望。”沈清辞突然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痒痒粉既然是给我准备的,那我总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意’。青黛,把这丫鬟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青黛立刻上前,从那丫鬟手里夺过一个小小的纸包,递到沈清辞面前。
沈清辞打开纸包,一股淡淡的粉末飘了出来,她闻了闻,果然没什么味道。她看向沈梦瑶,笑得意味深长:“二妹妹,你看这粉末这么珍贵,我一个人用多浪费啊,不如我们一起分享?”
沈梦瑶吓得连连后退:“你、你想干什么?沈清辞,你别过来!”
沈清辞步步紧逼,语气带着戏谑:“别这么害怕嘛,我只是想让你也体验一下这痒痒粉的‘魅力’。毕竟,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才有意思,你说对吧?”
说着,她趁沈梦瑶不注意,抬手就将纸包里的粉末往她身上撒去。沈梦瑶惊呼一声,想要躲开,却已经晚了,粉末洋洋洒洒地落在她的裙摆和衣袖上。
“沈清辞!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沈梦瑶又气又急,疯了似的朝沈清辞扑过来。
沈清辞轻轻一侧身,就躲开了她的攻击,还顺势推了她一把。沈梦瑶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裙摆上的粉末更是沾了不少。
没过多久,沈梦瑶就感觉身上开始发痒,起初只是轻微的瘙痒,后来越来越严重,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可越抓越痒,越痒越抓,不一会儿,她的脸上、脖子上就被抓出了一道道红痕,狼狈不堪。
“痒、好痒……”沈梦瑶一边抓一边哭,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活像个疯婆子。
那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沈清辞看着她这副惨状,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她对着青黛使了个眼色,青黛立刻会意,上前将那丫鬟扶起来,押着她跟在后面。
“二妹妹,既然你这么痒,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回院里吧。”沈清辞语气平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你这模样,若是被父亲母亲看到了,恐怕又要担心了。你说,我要不要跟他们说说,你是怎么‘不小心’弄成这样的?”
沈梦瑶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摇头:“不要!姐姐不要告诉父亲母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姐姐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沈清辞挑了挑眉,“那可要看你的表现了。以后若是再敢找我的麻烦,可就不是痒痒粉这么简单了。”
沈梦瑶连连点头,哭着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姐姐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
沈清辞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青黛押着那丫鬟,自己则跟在沈梦瑶身后,慢悠悠地往她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不少丫鬟仆妇看到沈梦瑶这副狼狈的模样,都忍不住偷偷议论,沈梦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看人。
回到沈梦瑶的院子,沈清辞让丫鬟们赶紧给她找药止痒,又教训了那丫鬟几句,让她以后不要再听沈梦瑶的吩咐做坏事,这才带着青黛离开。
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青黛忍不住笑道:“小姐,您刚才可真厉害,几句话就把二小姐吓得魂飞魄散,还让她自食恶果,真是大快人心!”
沈清辞笑了笑:“对付这种人,就不能跟她讲道理,得用她能听懂的方式让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然她总以为我好欺负,一次次地来招惹我。”
正说着,就见前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永宁侯府的世子,也是沈清辞的未婚夫,萧景渊。
萧景渊看到沈清辞,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清辞,我正找你呢。”
“世子哥哥?你怎么来了?”沈清辞有些惊讶,萧景渊平日里要么在书房读书,要么在演武场练剑,很少会主动来找她。
萧景渊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我听说你在水榭那边遇到了点麻烦,担心你,就过来看看。怎么样?没受伤吧?”
沈清辞心里一暖,知道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她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就是遇到了点小插曲,已经解决了。”
她简单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萧景渊说了一遍,萧景渊听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怒意:“这个沈梦瑶,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你,我这就去找父亲,让他好好管教管教她!”
“别生气嘛,世子哥哥。”沈清辞拉住他,笑着说,“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也保证以后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再说了,这点小事不值得你动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萧景渊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心里的怒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清辞,委屈你了。明明你才是侯府的嫡女,却要一次次地应对这些阴谋诡计。”
“不委屈啊。”沈清辞眨了眨眼,笑得狡黠,“其实有时候想想,这些人也挺有意思的,就像跳梁小丑一样,总能给我的生活增添点乐趣。而且,每次打败她们,我都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就像游戏通关一样。”
萧景渊被她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总是这么乐观。不过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沈清辞心里暖暖的,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知道,有世子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萧景渊愣了一下,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看着沈清辞的眼神更加温柔。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清辞,明天的诗会,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沈清辞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想,有萧景渊在身边,就算沈梦瑶还想耍什么花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第二天一早,沈清辞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一身淡紫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海棠花图案,头上插着一支白玉簪,简单又不失优雅。青黛看着她,忍不住赞叹:“小姐,您今天可真漂亮,肯定能在诗会上艳压群芳!”
沈清辞笑了笑:“就你会说话。走吧,世子哥哥应该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
果然,刚走到府门口,就看到萧景渊已经等候在那里,一身天蓝色锦袍,腰束玉带,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看到沈清辞,他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清辞,你来了。”
“世子哥哥久等了。”沈清辞微微一笑,和他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一路上,沈清辞靠在萧景渊的肩上,闭目养神。萧景渊则轻轻搂着她的腰,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生怕惊扰了她。
没过多久,马车就到达了诗会的举办地——城郊的清风山。这里风景秀丽,山清水秀,是文人雅士们举办诗会的绝佳之地。
下车后,沈清辞和萧景渊并肩走着,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大家看到他们郎才女貌,纷纷上前打招呼,眼神里满是羡慕。
沈清辞一一回应,举止优雅,谈吐得体,赢得了众人的好感。而萧景渊则一直陪在她身边,时不时地为她挡开那些过于热情的公子哥,眼神里的占有欲毫不掩饰。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清辞姐姐,景渊哥哥,你们也来了。”
沈清辞和萧景渊回头一看,只见沈梦瑶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她今天也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头上插着不少珠钗,看起来倒是比平时漂亮了几分。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到她脸上残留的淡淡的红痕,显然是昨天抓痒留下的。
沈清辞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二妹妹也来了。看你气色不错,想来昨天的‘痒’已经好了?”
沈梦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勉强笑了笑:“托姐姐的福,已经好多了。”
萧景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显然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沈梦瑶也不在意,目光落在萧景渊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痴迷:“景渊哥哥,今天的诗会,你准备好要吟诵什么诗了吗?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现呢。”
萧景渊淡淡地说:“还没想好,到时候看心情吧。”他的语气疏离,显然不想和沈梦瑶过多纠缠。
沈梦瑶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不死心,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一位公子打断了。
“萧世子,沈大小姐,你们可算来了,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呢。”那位公子笑着走上前,对着他们拱了拱手。
萧景渊点了点头,拉着沈清辞的手,对沈梦瑶说:“我们先走了。”说完,就带着沈清辞转身离开了,留下沈梦瑶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沈清辞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世子哥哥,你刚才对二妹妹也太冷淡了吧,小心她又记恨你。”
萧景渊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我只在乎你,其他人怎么样,与我无关。再说了,她那种人,就算我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恩,反而会得寸进尺。”
沈清辞心里暖暖的,靠在他的肩上:“世子哥哥,你真好。”
两人来到诗会的主场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王公贵族的公子小姐,也有闻名遐迩的文人雅士。大家围坐在石桌旁,一边品茶,一边谈笑风生,气氛十分热闹。
主办方看到萧景渊和沈清辞来了,连忙上前迎接,把他们请到了主位上。
沈清辞坐定后,环顾四周,发现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其中不乏一些平时很少露面的才子佳人。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惊讶。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七皇子,萧景睿。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金龙玉带,面容俊朗,气质不凡,正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和几位公子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