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抬眼看向萧煜,又看了看一旁的林婉薇,突然笑了:“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既然琉璃盏找到了,咱们就赶紧去花厅吧,别让客人们等急了。”
众人应了声,纷纷向花厅走去。沈清欢走在最后,目光扫过方才李修文坐过的位置,只见地上除了打翻的茶水,还散落着几片小小的晚樱花瓣。她弯腰捡起一片花瓣,指尖轻轻摩挲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这出“琉璃盏失窃案”,还没结束呢。
花厅里已经摆好了宴席,宾客们陆续就座。沈清欢坐在林婉薇身边,一边和她聊着天,一边留意着在场的客人。她注意到,镇国公府的二公子林墨今日也来了,他穿着件深紫色锦袍,气质沉稳,眼神锐利,时不时地看向李修文,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晚宴开始后,歌舞升平,酒香四溢。沈从安端着酒杯,和各位客人谈笑风生,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李修文坐在角落里,脸色苍白,低着头,连筷子都没动几下,偶尔抬起头,眼神躲闪,不敢和别人对视。
沈清欢端着酒杯,浅酌了一口,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林墨身上。她记得,林墨和李修文一直不和,两人在科举考试中还曾因为一道题争得面红耳赤。若是说有人要陷害李修文,林墨倒是有动机。可刚才周福说在假山旁边发现了晚樱花瓣,而林墨刚才一直在前院和其他公子聊天,并没有去过水榭附近,这又怎么解释呢?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哐当”的声响,紧接着是女子的尖叫声。沈清欢循声望去,只见李修文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餐盘,菜肴洒了一地,还溅到了旁边一位夫人的裙摆上。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位夫人皱着眉头,语气不满。
李修文吓得赶紧站起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从安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刚想开口,就见沈清欢走了过去,拿起一旁的帕子,递给那位夫人,笑着说:“张夫人莫怪,李公子今日许是有些紧张,才会不小心打翻餐盘。我这就让下人帮您清理干净,再换一条新的裙摆过来。”
张夫人接过帕子,脸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说:“还是清欢小姐懂事。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注意些就是了。”
沈清欢又转向李修文,语气温和地说:“李公子,你也别太紧张了,坐下慢慢吃吧。若是实在不舒服,不如先去偏厅休息一会儿。”
李修文感激地看了沈清欢一眼,点了点头,刚想坐下,却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怀里还掉出了一个东西,滚落在地上——竟是一个小巧的琉璃瓶,瓶身上刻着和“流云捧月”盏一样的缠枝莲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琉璃瓶上。沈从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厉声问道:“李修文!这琉璃瓶是怎么回事?你怀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李修文趴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大人也慌了,赶紧上前捡起琉璃瓶,仔细一看,脸色大变:“这……这是御赐的琉璃瓶!修文,你……你从哪里偷来的?”
“我……我没有偷!”李修文终于哭了出来,声音哽咽,“这是……这是方才有人塞给我的!他说……他说只要我把这个琉璃瓶藏在怀里,就……就帮我解决琉璃盏的事,还说……还说不会有人发现的!”
“是谁?”沈从安追问,“是谁塞给你的?你说清楚!”
“我……我没看清他的脸!”李修文摇着头,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穿着一身黑衣,蒙着脸,刚才在偏厅的时候塞给我的,还威胁我说要是敢说出去,就……就杀了我!”
这话一出,花厅里瞬间炸开了锅。宾客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谁竟敢在永宁侯府的宴会上搞鬼,还敢威胁礼部尚书的公子。沈清欢站在一旁,眼神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林墨身上。
林墨端着酒杯,神色平静,仿佛事不关己,可沈清欢却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而且,刚才李修文去偏厅的时候,林墨也借口去如厕,离开了花厅,时间正好对上。
“林二公子,”沈清欢突然开口,目光直视着林墨,“刚才李公子去偏厅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去了偏厅?不知你在偏厅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林墨放下酒杯,抬头看向沈清欢,脸上露出一丝从容的笑容:“清欢小姐说笑了,我刚才去如厕,并未去偏厅,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倒是清欢小姐,为何偏偏问我?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做的?”
“我只是随口问问,”沈清欢笑了笑,语气平静,“毕竟刚才只有你和李公子离开过花厅,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林二公子若是没看到,那就算了。”
话虽这么说,沈清欢的目光却没有离开林墨。她知道,林墨心思缜密,不会轻易留下破绽,想要让他承认,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就在这时,萧煜突然开口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所有人都看向萧煜,连林墨的目光也变得警惕起来。萧煜走到沈清欢身边,得意地说:“刚才我去偏厅附近的花园散步,看到一个黑衣人影从偏厅出来,往假山那边跑了。我当时觉得奇怪,就跟了过去,结果看到他把一件黑衣和面罩扔在了假山后面的草丛里,还捡起了几片晚樱花瓣。我仔细看了看,那黑衣人的身形,和林二公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林墨的脸色瞬间变了,厉声说道:“萧煜!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穿过黑衣,去过假山那边?”
“是不是血口喷人,去假山后面看看就知道了!”萧煜毫不示弱,“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草丛里就不会有黑衣和面罩,也不会有你掉落的玉佩!”
“玉佩?”沈从安皱了皱眉,“什么玉佩?”
萧煜笑着说:“方才我在草丛里还看到了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墨’字,想来应该是林二公子的吧?毕竟京城里名字里带‘墨’字,又敢在侯府宴会上搞鬼的,除了林二公子,也没别人了。”
林墨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发现玉佩果然不见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清欢走上前,看着林墨,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林二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故意设计陷害李公子,不仅损坏御赐的琉璃盏,还想嫁祸给永宁侯府,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墨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狡辩了。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没错,是我做的!我就是看不惯李修文那副假惺惺的样子,也看不惯你们永宁侯府日益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