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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琉璃碎处见真章(2 / 2)

“不止,”沈清辞打开苏文彦送来的食盒,桂花糕的甜香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苦味,“这糕点里掺了藜芦,少量食用会让人嗜睡,若是长期服用……”

她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其中的凶险。藜芦与麝香相克,若是孕妇误食,后果不堪设想。而去年冬天,王氏谎称心悸那段时间,正是她刚查出怀孕的时候——虽然那个孩子最终没能保住,当时所有人都说是意外。

“小姐,”绿萼声音发颤,“难道二夫人她……”

“未必是她主使,”沈清辞拿起块桂花糕,对着光看了看,“但她一定知情。苏文彦是二房的亲外甥,他做的这些事,未必不是为了帮二房争爵位。”

侯府的爵位承袭向来是长房优先,沈清辞的哥哥沈清宇是嫡长子,本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可去年春天,沈清宇在围场狩猎时坠马伤了腿,至今行走不便——当时陪在他身边的,正是苏文彦。

“明日去长公主府,怕是不太平。”沈清辞将桂花糕扔进火盆,火苗腾地窜起,映得她眼底寒光乍现,“七皇子,战神……我倒要看看,这位刚从南疆回来的贵人,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次日清晨,沈清辞选了件石青色的素面杭绸裙,头上只簪了支白玉簪。绿萼不解:“小姐,今日赴宴,不该穿得隆重些吗?”

“越隆重,越容易成为靶子。”沈清辞对着铜镜描眉,笔尖在眉峰处微微一顿,“你没发现,最近府里的事太巧了吗?账房出问题,药材失窃,旧宅失火,表哥恰好回来,七皇子恰好要选妃……就像有人在背后编排好戏,等着咱们一个个往里跳。”

马车行至长公主府门前时,已有不少勋贵子弟等候在外。沈清辞刚下马车,就被一道炽热的目光盯住。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个身着银甲的年轻男子,身形挺拔如松,眉眼间带着股杀伐之气,正是七皇子萧策。

他身边的卫凛见了沈清辞,立刻朝她招手,萧策的目光也随之扫过来,在她素净的装扮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

“沈小姐倒是与众不同,”萧策开口时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常年在风沙里磨砺过,“别人都恨不得把珠宝铺在身上,你倒好,素得像株幽兰。”

“殿下谬赞,”沈清辞屈膝行礼,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苏文彦正朝王氏使眼色,“比起珠光宝气,臣女更怕累着自己。毕竟,赏花宴若是变成比美宴,就无趣了。”

萧策挑眉:“有趣。本王倒想知道,沈小姐觉得什么才有趣?”

“比如说,”沈清辞抬眼,目光直直撞上他的,“猜猜哪片云彩里藏着雨,哪朵花下埋着虫,或者……哪个人的笑里藏着刀。”

卫凛在旁轻咳一声,悄悄拽了拽萧策的衣袖——这位七皇子在南疆杀人如麻,最恨别人拐弯抹角,他怕沈清辞这话惹恼了他。

谁知萧策却朗声笑起来,笑声震得柳叶簌簌落下:“好一个沈清辞!本王记住你了。”

宴席设在后花园的水榭里,长公主坐在主位上,见了萧策便笑道:“七弟可算回来了,哀家这园子里的孔雀,都快忘了你这位战神的模样了。”

萧策刚要回话,忽然瞥见沈清辞正对着一池锦鲤出神,便走过去道:“沈小姐也喜欢锦鲤?”

“谈不上喜欢,”沈清辞指着其中一条金红色的,“只是觉得它尾巴上的伤有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却还活得这么精神。”

那锦鲤的尾鳍缺了一块,伤口处泛着白,却游得比别的鱼都快。萧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低声道:“去年在南疆,本王见过条类似的鱼。被鳄鱼咬掉半条尾巴,却把鳄鱼引到了沼泽里,同归于尽。”

沈清辞心头一动:“殿下是想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本王是想说,”萧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有些伤看着碍眼,却是保命的印记。就像有些人,笑得越甜,手里的刀越利。”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不远处的苏文彦。苏文彦正端着酒杯,朝这边看来,脸上的笑容在触及萧策的目光时,瞬间僵住。

宴席过半,长公主让女眷们去赏荷,男人们则留在水榭里喝酒。沈清辞借口更衣,独自绕到了后花园的西侧。那里种着一片海棠,虽然不是贴梗海棠,却开得正盛。

她刚在一株海棠树下站定,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卫凛。

“你怎么来了?”沈清辞皱眉,“男宾不该来这边。”

“我担心你,”卫凛的耳尖又红了,手里攥着个东西,“方才见苏文彦鬼鬼祟祟地跟在你后面,我就……”

他话没说完,就见苏文彦从假山后走出来,手里拿着支海棠花,假笑道:“表妹,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这花配你正好。”

沈清辞没接花,反而盯着他的手:“表哥的指甲缝里,怎么有墨痕?”

苏文彦下意识地缩回手:“许是方才练字沾到的。”

“是吗?”沈清辞忽然提高声音,“可我怎么听说,用朱砂写信,指甲缝里也会留下红痕?”

苏文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这时,萧策带着侍卫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正是沈清辞那日见到的冰裂纹玉佩。

“苏公子,”萧策的声音冷得像冰,“本王在南疆时,捡到过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原主说,这是京城里一位‘海棠夫人’送的,还说要帮他在侯府里谋个前程。”

苏文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饶命!都是王氏指使我的!她说只要除掉沈清宇和沈清辞,爵位就会落到她儿子头上!西跨院的火是我放的,药材是我偷的,账房的银子也是我领的……”

王氏不知何时也来了,听到这话,尖叫着扑过来要打他:“你胡说!我没有!”

萧策没理会她们的闹剧,径直走到沈清辞面前,将玉佩递给她:“这是你娘的东西吧?她当年在南疆救过本王的命,说若是将来有机会,要本王照拂她的女儿。”

沈清辞捏着那枚玉佩,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娘总在月下抚摸着一块玉佩,说那是她的救命恩人送的。

“我娘……”她声音有些发颤,“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是病死的,”萧策的目光沉了下去,“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那药里就有藜芦和麝香。本王查了十年,才查到线索指向侯府。”

真相像琉璃碎裂,露出底下藏着的尖锐棱角。王氏瘫在地上,面如死灰;苏文彦被侍卫拖下去时,还在哭喊着求饶;卫凛站在一旁,看着沈清辞苍白的脸,握紧了拳头。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将玉佩贴身收好。阳光穿过海棠花的缝隙落在她脸上,那点朱砂痣在光影里明明灭灭。

“多谢殿下告知真相,”她抬眼时,眼底已无半分脆弱,“剩下的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侯府的龌龊,该由侯府自己清理。”

萧策看着她挺直的脊背,忽然笑了:“沈清辞,你比你娘更像株带刺的海棠。”

“过奖,”沈清辞转身,裙摆扫过落在地上的海棠花瓣,“毕竟,能在侯府活下来的,从来都不是菟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