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废墟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李狗蛋屏息凝神,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牢牢锁定那几道疾驰而来的黑影。对方共四人,行动间气息收敛得极好,若非二哈和大黑天赋异禀,加之李狗蛋神识远超同阶,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与风声中,几乎难以察觉。他们的灵力波动晦涩而统一,带着一种经过严格训练的协调性,绝非乌合之众的沙匪或散修,更像是……某个组织的精锐小队。
距离迅速拉近,不足百丈!李狗蛋已能隐约看清他们的装束:并非大地圣殿标志性的黑袍,而是某种暗沙色的紧身劲装,与戈壁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脸上覆盖着只露双眼的古怪面具,面具额心位置,刻着一个模糊的、类似三叉戟又像是扭曲山峰的暗红色印记。
“准备迎敌,不是圣殿的人,小心。”李狗蛋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清晰传入王铁柱耳中。王铁柱一个激灵,猛地抓起靠在墙角的厚背砍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猫着腰躲到一堵断墙后。二哈匍匐在地,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大黑则缓缓站起身,肌肉贲张,无声地展示着巨力。
那四名面具人显然也发现了驿站并非空无一人,他们的速度骤然减缓,呈一个松散的扇形散开,动作轻盈如狸猫,瞬间便占据了有利的包围位势,隐隐封住了李狗蛋他们可能突围的方向。为首一人,身材精干,目光锐利如鹰隼,隔着数十丈距离,冷冷开口,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肃杀:
“驿站里的朋友,报上名来。哭泣戈壁夜间不行客,规矩,不懂么?”
他的语言带着一种古怪的、抑扬顿挫的口音,并非西北本地方言,也非中土官话。
李狗蛋心念电转。哭泣戈壁的规矩?他确实未曾听闻。看来这陨仙山脉周边地带的势力分布,远比想象中复杂。对方目的不明,但敌意已显。他悄然将自身气息维持在筑基中后期的水平,朗声回应,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警惕与江湖气:“路过之人,借地歇脚而已。不知此地有何规矩,若有冒犯,我等即刻便走。”
那为首面具人冷哼一声:“走?见了‘沙煞团’的巡夜使,还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目光扫过残破的马厩,尤其在体型庞大的大黑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被冷厉取代。“看你们形迹可疑,非我族类。放下兵刃储物袋,自缚双手,随我等回‘裂谷’接受盘查!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沙煞团?裂谷?李狗蛋迅速记下这两个名字。看来是盘踞在陨仙山脉外围的一股地头蛇势力。对方口气如此之大,动辄就要擒拿盘查,显然平日横行惯了。
“阁下是否太过霸道了?”李狗蛋一边周旋,一边暗中给王铁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准备随时发动陷阱(之前布置的预警禁制稍作改动,可产生小范围烟雾和灵力干扰),同时脚下微动,调整着最佳发力位置。“这戈壁天大地大,莫非都是你沙煞团的地盘?”
“哼,牙尖嘴利!”为首面具人似乎懒得再多言,显然将李狗蛋他们当成了可以随意拿捏的肥羊或探子,手一挥:“拿下!死活不论!”
另外三名面具人闻令而动,身形如鬼魅般扑上!两人直取李狗蛋,一人扑向王铁柱藏身的断墙,最后一人则手腕一翻,亮出两把淬着幽蓝光泽的短刺,身形一矮,竟如同流沙般滑向大黑的腹下!配合默契,攻势狠辣,显然是要速战速决!
“动手!”李狗蛋低喝一声,早已蓄势待发的王铁柱猛地将一块灵石拍入脚下地面!嗡!之前布置的简易禁制瞬间被激发,一小片区域顿时腾起浓密的土黄色烟尘,并伴随着紊乱的灵力波动,虽然威力不大,却成功干扰了扑向王铁柱那名面具人的视线和感知。
与此同时,李狗蛋动了!他并未显露金丹修为,依旧将灵力压制在筑基后期水准,但身法却快得惊人!面对直扑而来的两人,他不退反进,左手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混元剑气直刺左侧敌人咽喉,逼其回防;右手则看似随意地一甩,一枚乌溜溜的“板砖”带着恶风,砸向右侧敌人的面门!
那两名面具人显然没料到李狗蛋如此悍勇,速度更是超乎预料。左侧那人急忙变招,手中一把弯刀格挡剑气,却被震得手臂发麻。右侧那人更是骇然,那板砖看似平平无奇,却给他一种泰山压顶的危机感,仓促间将短刺交叉护在胸前!
“铛!”
板砖与短刺碰撞,发出沉闷巨响!那面具人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涌来,短刺几乎脱手,胸口剧痛,喉头一甜,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断墙上,溅起一片尘土,眼看是失去了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