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死寂与疗伤的煎熬中缓慢流逝。
李玄真依靠“生生造化丹”的强大药力,以及后续不断服用的其他丹药,总算将伤势暂时稳定了下来。那布满裂痕的金丹不再有即刻破碎的风险,但依旧黯淡无光,旋转缓慢,如同一个重病初愈的病人,脆弱不堪。经脉的断裂处被药力勉强粘合,却依旧疼痛欲裂,灵力运转晦涩艰难,十成实力如今能发挥出一成便已是万幸。
他勉强能够自行坐起,但脸色依旧苍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内的隐痛。王铁柱和大黑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狗蛋哥,感觉怎么样?”王铁柱关切地问,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几个来自天澜宗长老的储物袋,这是他们目前最大的依仗。
“死不了…”李玄真声音沙哑,目光扫过周围残破死寂的广场,最后落在那张由王铁柱铺开的金属卷轴地图上,“地图…指向哪里?”
王铁柱连忙指着地图中心那座最为宏伟的宫殿标记:“这里,陨星殿。看标注,应该是整个秘境的核心。天澜宗那帮人,还有之前那伙魔修,目标肯定都是这里。”
李玄真凝神看着地图上关于陨星殿外围的标注,一些代表危险或封印的细小符文让他眉头紧锁。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硬闯无疑是送死。
“不能从正面…”他喘息着说道,手指艰难地移向地图上标注的一条几乎被忽略的、蜿蜒曲折的细小通道,“这条…废弃的维护甬道…可能通向…侧后方…”
这是他根据地图上的符文标注和建筑结构推断出的可能路径。这条通道在地图上被标记为“淤塞,风险未知”,显然早已被天澜宗或其他人放弃,但对于如今实力大损的他们而言,或许是唯一可能避开正面冲突、悄然靠近的机会。
“走…试试…”李玄真做出决定。
由二哈在前方谨慎探路,利用其敏锐的嗅觉规避空间裂缝和残留的法则危险区域,王铁柱和大黑搀扶着李玄真,循着地图上那条几乎被遗忘的路径,在巨大的废墟残骸间艰难穿行。
这条路远比想象中更难走。时常需要攀爬倒塌的巨柱,绕过深不见底的裂缝,甚至需要大黑强行推开堵路的巨石。李玄真几乎全程依靠同伴的支撑,每一步都冷汗涔涔,咬牙忍受着剧痛。
足足耗费了比正常行进多出数倍的时间,他们才终于迂回接近了地图上标示的陨星殿侧后方区域。
当他们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巨大的、半塌的拱门残骸后探出头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那是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与残破的巨殿。
它并非建立在平地,而是依托着一块最为巨大的悬浮大陆碎片,殿体本身似乎也遭受过难以想象的冲击,半边结构已经完全坍塌,露出了内部错综复杂的断壁和廊道。残留的殿体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灼烧的焦黑、以及某种锐器劈砍留下的深壑。一种亘古、苍凉、悲壮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便是陨星殿。
而此刻,殿宇那仅存的、相对完好的正门前,并非空无一人。
两拨人马,正泾渭分明地对峙着,气氛紧张肃杀。
一方,黑袍罩体,周身魔气缭绕,煞气腾腾,正是之前遭遇的魔修。为首者是一名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手持一杆白骨幡,幡面上幽魂哭嚎,气息赫然是金丹后期巅峰,比之前的赵星罡只强不弱!他身后跟着七八名魔修,修为多在筑基后期到金丹初期不等,个个神色凶戾。
另一方,则妖气冲天。为首的是一名身材极其雄壮、肤色黝黑、额生独角的壮汉,他上身近乎赤裸,肌肉虬结,布满了暗青色的诡异纹身,下身穿着简陋皮裙,手持一柄夸张的青铜战斧,散发着狂野暴虐的金丹后期妖气!他身旁站着几名形态各异的妖族,有的背生双翼,有的鳞甲覆体,皆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