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表演艺术家(2 / 2)

没有惊天动地的惨嚎,取而代之的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痛苦抽吸。李狗蛋的身体像被无形的重锤砸中,猛地佝偻下去!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球疯狂上翻,只剩下大片瘆人的眼白!全身的肌肉如同被无数冰针刺穿般剧烈痉挛、抽搐!皮肤下的血管瞬间暴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冻僵尸体的青灰色!

“啊——!冷!骨头…碎了!虫子…在咬我的骨髓!”他断断续续地嘶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的,带着濒死的绝望。他再也无法站立,身体如同被抽掉筋骨的蛇,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开始疯狂地翻滚、扭动!用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用指甲在坚硬的石面上抓挠,留下道道带血的白痕;四肢以违反常理的角度扭曲、蹬踹,仿佛在与无形的蚀骨恶鬼搏斗!口角无法控制地溢出粘稠的白沫,顺着下巴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晕开一小片污渍。

二哈原本蜷缩在角落打盹,此刻被主人这从未有过的恐怖“痛苦”彻底吓醒!它“呜嗷”一声惊叫,夹着尾巴猛地窜到石屋最远的角落,琥珀色的竖瞳瞪得溜圆,浑身黄毛炸起,喉咙里滚动着恐惧的低鸣,传递着混乱的意念:“主人…死?痛?坏东西…咬主人?!”

丹童那万年不变的空洞眼神,此刻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他看着地上那如同被最恶毒诅咒折磨的人形,看着那青灰色的皮肤、扭曲的肢体、满地的抓痕和口吐的白沫,手指在记录玉简上的划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都要用力。玉简光芒急闪:“目标:蚀骨丹。反应:极端痛苦,全身痉挛,疑似神经毒素侵蚀骨髓,符合预期。痛苦指数:甲上。”

记录完成,丹童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确认李狗蛋是否还活着,便迅速收起玉简,如同逃离瘟疫般快步退出了石屋。木门关上的瞬间,地上翻滚扭动的李狗蛋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夸张的动作瞬间停止。

“噗…”他吐掉嘴里已经融化的苦涩糖豆残渣,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瘫在地上只剩下胸膛的微微起伏。他抹了一把嘴角的白沫(苏清月用某种滑石粉和苔藓汁调制的),看着手背上自己抓出的血痕,咧了咧嘴,牵动脸上僵硬的肌肉:“蚀骨…蚀骨…苏小娘皮…你这糖豆的霉味…是真他娘的‘入骨’啊…”

石屋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和二哈惊魂未定的低呜。角落的阴影里,苏清月捣药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停止。她抬起头,凌乱发丝间露出的那双眼睛,不再是全然的麻木。那深潭般的死寂中,此刻清晰地翻涌着一丝…近乎荒谬的震动?她看着地上那滩如同烂泥、却又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表演”天赋的李狗蛋,干裂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低下头,继续捣弄她的“垃圾”。只是那捣药的动作,似乎比之前…轻快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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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堂深处,一间弥漫着浓郁药香和阴冷气息的密室。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惨白的光,映照着吴长老那张干瘦阴鸷的脸。他枯枝般的手指捏着一枚灰扑扑的玉简,正是丹童呈上的试药记录汇总。

“‘焚血丹’…气血狂暴,力量失控,破坏力达锻体五重巅峰…好,好!这副体魄的承受力果然远超常人!”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手指划过玉简表面的流光,“‘蚀骨丹’…神经侵蚀,骨髓剧痛,痛苦指数甲上…呵呵,连蚀骨之痛都能‘完美’呈现?这耐药性…简直是为试药而生的绝佳容器!”

他干瘪的嘴角缓缓向上扯动,拉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满意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如同打量一件稀世珍宝般的占有欲和冷酷算计。玉简的光映在他深陷的眼窝里,跳跃着如同鬼火。

“看来…是时候给他那份‘大礼’了。”吴长老喃喃自语,指尖在玉简上某个标记着“破障丹”的条目上重重一点,眼神阴鸷而期待,“老夫倒要看看,这具完美的‘药鼎’,在真正的‘破障’之时…能绽放出何等‘绚烂’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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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内,彩色毒瘴依旧无声流淌。李狗蛋靠着冰冷的墙壁,揉着因剧烈“表演”而有些酸痛的腮帮子和扭伤的脚踝。他瞥了一眼角落里沉默捣药的苏清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伪装白沫和灰尘的手。

“啧,”他咂了咂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惫懒和骨子里的混不吝,“老子这演技…不去凡间戏班子唱个角儿,真他娘是屈才了!苏师姐,你说是不是?”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沾着污迹的、却透着野性生命力的笑容,“等哪天从这鬼地方出去,咱俩搭个伙,你制‘糖豆’,我演戏,保管骗得那些达官贵人裤衩都不剩!名字我都想好了——‘绝命毒师与影帝的亡命江湖’,怎么样?”

阴影里,苏清月捣药的石杵,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石屋内一片死寂,只有毒瘴流动的嘶嘶声,像是毒蛇在暗处发出的、无声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