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2 / 2)

整个评估过程持续了近三个小时。顾怀笙如同一个被拆解分析的精密仪器,所有隐藏的缺陷和不足,在冰冷的数据和专业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训练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极度的疲惫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他紧抿着唇,沉默地配合着每一项指令,只有偶尔因剧痛而骤然收缩的瞳孔,泄露着他正在承受的一切。

评估结束时,穆勒医生看着平板电脑上汇总的、布满红色标记和低分值的数据报告,眉头紧锁。他转向顾怀笙,语气是德国人特有的直接和严谨:

“顾先生,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复杂一些。您的神经损伤和肌肉萎缩程度很深,核心稳定性几乎丧失,代偿模式已经固化。这不仅仅是力量问题,更是神经控制和生活模式的重建。未来的训练会非常艰苦,进展也可能比预期缓慢。您必须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和耐心。”

顾怀笙靠在评估床上,剧烈地喘息着,脸色灰败。他没有去看那份令人沮丧的报告,只是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穆勒医生,声音因脱力而沙哑,却异常清晰:

“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穆勒医生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他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他看了一眼日程:“下午两点,物理治疗室,我们从最基础的呼吸模式和骨盆稳定开始。”

顾怀笙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用手臂支撑着,试图从评估床上下来。动作因为脱力和疼痛而显得异常迟缓笨拙。

周谨立刻上前扶住他。

首日评估,如同一场冰冷的审判,将他打回原形。

前路,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

但他眼底那簇火苗,并未熄灭。

只是燃烧得,更加沉默,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