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林家老宅门前,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宾利静默地停在雨后的湿漉微光里,如同蛰伏的兽。
林舒安站在玄关的落地镜前,最后审视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香槟色曳地长裙勾勒出纤细腰身,肩颈处恰到好处的露肤度平添几分优雅,妆容精致,每一根发丝都妥帖地挽在脑后。很美,却也像一件被精心包装、即将送往特定场合的展品。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滞涩,接过佣人递来的同色系手拿包,转身,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
周谨一身黑色西装,如同沉默的影子,恭敬地立在车旁。见她出来,他微微颔首,无声地拉开车门。
车内光线昏暗,皮质座椅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顾怀笙坐在另一侧,身着剪裁完美的深色礼服,衬得他肩线愈发挺括,只是脸色在车厢幽暗的光线下,依旧能看出一丝失血后的苍白。
林舒安弯腰坐进车内,裙摆拂过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窸窣声。车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将外界隔绝。瞬间,一种微妙的、令人呼吸发紧的寂静弥漫开来。
“伤口还好吗?”林舒安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如同在询问一个商业伙伴的身体状况。
顾怀笙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她身上,深邃的眼底看不出波澜。“无碍。”他的回答同样简洁,带着他惯有的冷硬。
对话戛然而止。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寂。两人之间仿佛横亘着一道无形的墙,明明近在咫尺,却泾渭分明。他们都清晰地记得此行的目的——表演。以至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短暂的视线接触,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的舞台走位,带着刻意维持的距离感。
林舒安将手轻轻放在身侧的座椅上,指尖微凉。顾怀笙的手也随意地搭在一旁,两人之间不过寸许之遥,却谁都没有逾越那无形的界限。
这表演,从登车的那一刻起,就带着心照不宣的生疏与僵硬。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朝着城西的美术馆方向而去。窗外的流光溢彩飞速倒退,映在两人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一场精心策划的“戏”,正式开演。而这生硬的序曲,似乎预示着接下来的夜晚,绝不会平静。
好的,我们紧接着生硬的序曲,来看这场“戏”如何拉开帷幕:
车子平稳地停在美术馆灯火辉煌的入口处。侍者上前拉开车门,瞬间,外面喧闹的人声与璀璨的镁光灯如同潮水般涌来,将车内那方尴尬静谧的小天地彻底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