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们如蒙大赦，立刻躬身，脚步飞快却井然有序地退出了院子，顷刻间走了个干净。
只剩下张海客一人站在院里，对着楼上余怒未消的吴邪，和院里看戏的胖子、默立的张起灵，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吴邪瞪着了他几秒，胸口还在起伏，但火气显然因为刚才那一通发泄消减了不少。他重重哼了一声，终于把探出去的身子缩了回去，“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隐约还能听到他在屋里继续嘟囔的骂声：“...烦死了...过节都不安生...一群神经病...”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胖子干咳两声，打圆场：“那啥...海客兄，你也看到了，天真他...嗯，起床气比较大，比较大哈！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
张海客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转向一直沉默的张起灵，恭敬道：“族长，是我冒失了。”
张起灵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句道歉，但也没有更多表示。他抬头望了一眼吴邪紧闭的窗户，然后转身，默默走向厨房，似乎打算去准备早饭，将这里的残局完全留给了胖子和张海客。
张海客看着族长的背影，又看看楼上紧闭的窗，再看看一旁努力憋笑的胖子，最终只能再次苦笑，对着胖子拱了拱手：“王先生，打扰了。月饼...还请收下。我...先去安顿那些孩子。”
胖子接过礼盒，嘿嘿一笑：“好说好说。那什么...等天真气消了再说哈！”
张海客点点头，神色复杂地转身离开了院子。
直到院门关上，胖子才终于放开声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哟喂！天真牛逼啊！这顿骂，痛快！真是痛快！”
而楼上，吴邪重新扑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试图把刚才那丢人的一幕和满院子的张家人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该死的张海客！该死的中秋节！好好的一个早晨，全毁了！
他的起床气还没完全消散，但骂完之后，一种混合着尴尬和懊恼的情绪慢慢浮了上来——尤其是在那么多张家小辈面前...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过分了？
但很快，这点懊恼又被理直气壮取代：活该！谁让他不请自来！
他把被子裹得更紧，听着楼下胖子毫不掩饰的大笑，和厨房里传来的轻微动静——估计是小哥在准备早餐了。
外面的世界似乎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桂花香依旧若有若无地飘进来。
吴邪闷闷地想：这个中秋，开头可真够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