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所在的医院特护病房区,夜晚总是格外安静。除了偶尔护士查房的轻微脚步声,便只剩下各种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在吴邪病房斜对面,另一间双人病房里,此刻却没那么平静。
王胖子龇牙咧嘴地躺在靠门的病床上,他那条在墓里被尸蟞咬伤又经过连番折腾的胖腿,此刻正被吊得老高,裹着厚厚的纱布,活像一根待售的超大号火腿。伤口感染引起发烧,让他浑身不得劲。
“哎呦……轻点儿轻点儿!护士姐姐,您这手是老虎钳子做的吧?”胖子对着正在给他换药的小护士哀嚎,表情夸张得能上台演话剧。
小护士年纪不大,被他逗得哭笑不得:“王先生,您别乱动,消毒肯定有点疼,忍一下就好。”
“这是有点疼吗?这简直是满清十大酷刑啊!”胖子继续耍宝,眼睛却贼溜溜地往隔壁床瞟。
隔壁床上,黑瞎子半靠在床头,脸上依旧戴着那副雷打不动的墨镜,一只胳膊上也缠着绷带,正用没受伤的手慢条斯理地削着一个苹果。
苹果皮又薄又均匀,连成一条细长的带子垂下来,技术好得可以去摆摊。他对胖子的嚎叫充耳不闻,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好不容易换完药,小护士红着脸匆匆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胖子长吁短叹地瘫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妈的,这次真是亏大发了!胖爷我这一身神膘差点就交代在那破树根底下了!也不知道天真怎么样了……” 语气里带着真切的担忧。
黑瞎子削完苹果,自己“咔嚓”咬了一口,嚼得嘎嘣脆,完全没有分享的意思。他含糊不清地说:“死不了。解雨臣守着,哑巴张在门口当门神,阎王爷想收人也得掂量掂量。”
“那倒是……”胖子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侧过身,一脸八卦地压低声音:“哎,黑爷,你说……小哥对咱们天真,是不是有点……那个意思?”
黑瞎子动作一顿,墨镜后的眉毛挑了挑:“哪个意思?”
“就……就那个意思啊!”胖子挤眉弄眼,“你是没看见,在多年,就没见他对谁那样过!还有,刚才我偷偷瞄了一眼,小哥就坐天真病房外头的长椅上,跟尊石像似的,动都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