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不远处,一个小乞丐抬手戳了一下身边一个老乞丐的胳膊,哑声道:“老头,你看到了没有?那马车里坐着的小娘子,那姿色,那身段,绝了,小爷我在这皇城根下乞讨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绝色没有见过?”
“当年那姿容艳丽冠绝长公主出游时,我还偷摸着抬头瞧瞧看了一眼,都没有现在这一眼来的惊艳。”
那老乞丐看着姜缪和宋墨远去的马车,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的确绝,当真绝。”
过了好半响后,那老乞丐才轻声开口,想了想,又是一笑,道:“走吧,告诉春风楼,他们来活了,又有一个绝色美人,要是他们肯多出一点银子的话,老头子我倒是愿意替他们盯个几天的梢。”
两个乞丐笑眯眯的转身离开,不多时便出现在了所谓的春风楼里。
彼时,姜缪他们的马车,也缓缓进了玉蝶园,在玉蝶园里头停了下来。
还未下马车,姜缪便感受到了一股很是温暖的感觉。
玉蝶园内开了各色各样的花朵,许多不是当季的花朵也徐徐盛开着,雕梁画栋的布局以及各种新鲜少见的玩意儿恰到好处的摆放着,委实是令人惊艳。
更别说那些挖掘出来的细小水道,从假山和各种花丛中流淌过的温泉水,更是冒着一层层薄薄的烟雾,令人仿佛身临仙境。
宋墨伸手摸了摸姜缪的脸,低声道:“还你先好好休息,明儿个胃口养好了,我叫他们给你做你爱吃的莲子羹。”
姜缪笑着点头,宋墨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啰嗦一下,她又应和了宋墨几句吩咐后,才把人给推了出去。
而此刻的姜缪一睁开眼睛却没有看见宋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从床上撑起身子坐起来,询问身边的十五:“夫君呢?”
“主公方才来过一次,见公主您还在睡便没有叫醒您,说的等会儿再过来呢。”
原来是这样,姜缪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放松下来后不由得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然已经这般习惯了宋墨的存在了吗?
习惯到每天早上起来要第一个看见他,自己的心才会安定,一会看不到便思念。
这样......真的很温暖。
这就是心动,
姜缪眼底流露出笑来,道:“伺候我洗漱吧,等他来了再用早膳。”
一刻钟后,宋墨迈步进了屋子,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看到姜缪的时候眼底带出笑意来,道:“就猜到你这会儿应当是醒了,来,我给你买了街边的牛肉包子,这可是这皇城的一绝,皮薄馅多,别人争着抢着,每天早上赶早去排队都买不到的。”
宋墨会给她带的,那一定是这皇城内顶好的美味。
姜缪笑着接过来,道:“那你是怎么买到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罢了。”
宋墨挑眉,在姜缪的身边坐了下来,又抬手帮她舀了一碗小米粥:“就着粥吃,香得很。”
十五笑着退了下去,两人便一边用早膳一边闲聊。
姜缪忍不住开口询问,宋墨眉头突然一皱,道:“然后你先吃饭,你若是再听一半不吃饭,那我便什么都不说了。”
姜缪皱眉看着桌面上的吃食,再转头看了一眼宋墨,半响后叹一口气,道:“我还是先吃饭吧。”
宋墨嘴角勾出一抹笑来,很是满意姜缪这般自觉。
姜缪这回吃饭倒是快了许多,但她素来教养好,即使是快了一些,但动作依旧斯文有礼,在宋墨的服侍下也要用上一刻钟的时间才能吃饱。
等用完膳用帕子抿干净双唇后,姜缪急急忙忙的拉住宋墨的袖口。
宋墨忍不住好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专门来听故事的呢。”
她的声音太低,宋墨没有听到姜缪在说些什么,忍不住开口询问:“什么?”
姜缪回过神来,温和的笑了一声:“我说,我日后定会让你过得很好才好。”
宋墨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似乎没有想到姜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过得很好?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人会这么跟他说话。
他知道姜缪很爱他,他也很爱姜缪,但他从来都认为,他是需要保护姜缪的那一个,他的阿缪只是需要躲在他的羽翼之下,让他永远的护佑着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姜缪却说,她也会让他过得很好很好。
宋墨难得的眼眶有些酸涩,他紧紧的握住姜缪的手,道:“阿缪,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那我便能一直过得很好很好。”
姜缪心想不是的,她不仅仅要一直在他身边,甚至还要努力让他更幸福,让他得到他之前没有得到的一切,让他不再背负不好的名声,让他过得更加好。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倾身把脑袋靠在宋墨的肩膀上,眼底闪过一抹温情。宋墨压低声音开口:“我还有事情办。”
姜缪不解皱眉,但宋墨却没有打算现在便说,只是轻声道:“总之,你陪我去便是了。”
不管他说不说,自己迟早都是会知道的。
既然是真的有要紧事要办,那姜缪便也不便拒绝,只是......
出府马车转了又转,到了一处
家列祖列宗的牌匾都摆在眼前,最中间的便是宋老将军的牌位。
宋墨点了几炷香,继而拉着姜缪在殿中跪下,压低声音开口:“儿臣宋墨,携夫人姜缪,前来拜见。”
姜缪的心猛的一颤,似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用夫人称呼自己。
带着这样的身份来太庙祭拜,那便是告知了祖先,她姜缪是当真要成为宋墨妻子的人了。
虽然成婚拜堂这么久,连宋家祠堂她也呆过,但这还是宋墨第一次对列祖列宗宣告她的身份。
姜缪不禁觉得有些紧张,深吸了两口气后才跟着宋墨一起磕头叩拜继而又把香火放在正当中的炉子上。
紧接着宋墨才拉着姜缪的手起身,继而自己对着面前的牌位行了一个大礼:“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恐怕会让宋家多年清流名节不保,多有得罪,还请各位先祖,莫要怪罪。”
“哪怕背负骂名,我也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