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冷志军已经蹲在仓房门口磨刀了。
磨刀石上的水珠随着刀刃的滑动飞溅起来,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金光。
灰狼趴在一旁,独眼紧盯着主人的动作,缺耳朵不时抖动一下。
这次进山要几天?林秀花从灶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和面的擀面杖。
冷志军试了试刀锋,满意地看着刀刃在指甲盖上留下的白印:三四天吧。得打够八桌的肉菜。
灰狼突然竖起耳朵,院门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刘振钢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络腮胡上还挂着晨霜:军子,铁子非要跟着,我拦不住!
小铁子从哥哥身后探出头,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军哥,我能帮忙背干粮!
男孩今天穿了双新做的棉乌拉鞋,鞋尖上还沾着泥。
冷志军刚要拒绝,突然想起自己十二岁时也是这么缠着父亲要进山。
他揉了揉男孩的脑袋:跟着可以,但得听话。
林秀花往三人行囊里塞满了干粮:新烙的玉米饼、腌好的咸菜疙瘩、还有猪油炒的松子。
灰狼分到块带肉的骨头,老狗叼着跑到角落享用去了。
小心点。林秀花整了整儿子的衣领,突然压低声音,听说老黑沟那边又闹狼灾了...
冷志军点点头,摸了摸腰间的猎刀。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回应母亲的担忧。
三人一狗往北沟走时,日头已经爬上了树梢。
积雪开始融化,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灰狼走在最前面,鼻子贴着地面一抽一抽的,突然停下来刨了刨雪——露出几粒圆圆的粪蛋。
狍子的。冷志军蹲下身,掰开一粒看了看,刚过去不到一个时辰。
他们顺着蹄印追踪,穿过一片白桦林。
树干上的霜花被蹭掉了几处,露出
灰狼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在那!小铁子眼尖,指向二十步开外的灌木丛。
几只狍子正在啃食嫩枝,最大的那头公狍少说有一百五十斤,短尾巴警惕地翘着。
冷志军摆摆手,示意大家隐蔽。
他慢慢举起猎枪,准星对准公狍的脖颈。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
狍子群顿时炸了窝,四散奔逃。
冷志军的枪响了,子弹擦着公狍的耳朵飞过,打在岩石上溅起一片火星。
晦气!刘振钢啐了一口,哪来的野狼坏好事!
灰狼却反常地没有追击,而是紧贴在主人腿边,独眼死死盯着狼嚎的方向。
老狗的背毛全部炸起,这是极度警惕的表现。
冷志军皱了皱眉:不对劲。灰狼从不怕同类...
他们小心地往狼嚎方向摸去。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具狼尸,最大的那头灰狼少说有一百斤。
它们的喉咙都被撕开了,但奇怪的是,尸体几乎没怎么被啃食。
伤口边缘呈锯齿状,像是被什么猛兽的利齿所伤。
老天爷...刘振钢的络腮胡都在颤抖,啥玩意儿能干掉五头狼?
小铁子吓得直往哥哥身后躲,手里的布包掉在地上,干粮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