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科长摩挲着下巴,陷入沉吟:“按你描述,这药效发作迅猛。你昏迷时,你家人确实都还清醒。”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补充道:“再者,院子里和屋内的泥脚印表明,贼人是在半夜一点到四点之间潜入作案。那时正下雨,泥水把地板都弄脏了。”
他转向沈建国,审视意味更浓,“沈副厂长,您和小女儿,昨晚是几点上楼休息的?”
沈建国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言多必失。
他烦躁地一挥手:“刘科长!当务之急是追回失窃财物!这些细枝末节……”
刘科长不为所动,目光炯炯逼人:“沈副厂长,厘清时间线,正是追查失物的关键!请您配合,回忆清楚上楼时间!”
众目睽睽之下,沈建国只得硬着头皮挤出回答:“……我、我大概是九点多上去的。白露…在我之后不久,也上楼了。”声音干涩沙哑,眼神游移,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刘科长的问题像根刺扎进心里。
沈建国陷入沉思,疑窦丛生。
家属院治安向来安全,几十年没出过这种连根拔起的失窃案!偏偏是这个“死丫头”一回来,怪事就接踵而至?昨晚全院就他家遭殃,简直邪门!
起初他根本没怀疑林青霜。他对那迷药极有信心,壮汉都扛不住,何况林青霜这个不足百斤的丫头?她本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若说自己昏迷是林青霜下的药,他打死不信——她没那本事解他下的套!
但昨天林青霜确实反常。
自被他带回这院子,她处处提防,绝不轻易在家吃喝。昨晚怎么就痛快吃了?莫非……这死丫头是将计就计?
一个念头如毒蛇般窜出:她故意吃了掺药的饭菜,甚至联合外人洗劫沈家!为了撇清嫌疑,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昏迷、受冻、被绑,甚至勒出满身伤痕!
沈建国心头一凛。如此说来,极有可能!
自己终究是小觑了她!能从乡下考上大学杀回城里,短短两月买下闹鬼别墅,还暗中破了「双生镜阵」……这丫头的心机手段,远非表面那般木讷老实!
可她刚回城不久,哪来的人手?这么快就能勾结外人?
若她真狠绝至此,为了迷惑他们,不惜自残受罪……这份心性之深、手段之狠,简直令人胆寒!白露那点小伎俩,在她面前就是笑话!
“咳,”
刘科长看了眼手表,打破沉默,“耽搁太久了。”
他指挥手下采集泥脚印,又挥手驱散围观邻居,“散了散了!都该上班了,别耽误我们办案!”
“沈副厂长,”
他转向沈建国,“我们先撤。您上班前务必整理好失物清单交上来,保卫科也好着手追查。”
沈白露立刻追问,语气带着不甘:“刘叔,你们去哪儿查?”
“这个嘛……”刘科长顿了顿,“先去周边黑市转转,看有没有你家失物出现。再顺藤摸瓜。”
“那要是贼不去黑市销赃呢?”沈白露不依不饶,“我家东西不就石沉大海了?”
刘科长意味深长地瞥了沈建国一眼:“沈副厂长,依我看,这贼非常熟悉贵府布局,怕是踩点已久。您仔细想想,有没有结过梁子、想报复您的人?交清单时,把怀疑对象名单也一并附上,我们挨个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