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涌(1 / 2)

工业园区服务器遭遇攻击的第二天,训练基地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任建军在早操集合时宣布,接上级通知,即日起基地进入二级战备状态,所有训练科目压缩,增加实战演练频次。

“根据情报,境外敌对势力加大了对我国边境地区的渗透破坏活动。”任建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操场,“作为民兵,你们是国家武装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做好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

路也站在队伍中,敏锐地注意到任建军的目光在他们七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那目光复杂难辨,既有审视,又似乎隐藏着别的什么。

训练科目果然大幅调整。原先的队列、体能等基础训练被压缩到最低限度,取而代之的是高强度实战演练:城市巷战、山地突击、夜间渗透...训练强度甚至超过了正规部队的标准。

“这不对劲。”休息间隙,周阳低声对路也说,“民兵训练大纲从没有这么高的实战要求。”

路也默默点头。表面上,这是应对边境紧张局势的必要措施,但他隐约感觉,这更像是对他们七人的特别测试。

下午的巷战训练中,这种预感得到了证实。

训练场地是基地新建的模拟城镇,结构复杂,巷道纵横。按计划,他们蓝军的任务是夺取红军控制的中心大楼。

行动开始后不久,路也就察觉异常——红军的战术水平和装备远超普通民兵,他们的配合默契、移动精准,更像是专业特种部队。

“对方不是民兵!”周阳在交火中低吼,“他们的射击模式和移动方式,是职业军人!”

更令人不安的是,红军似乎对他们的战术了如指掌,多次提前设伏,险些将他们全歼。

“他们研究过我们。”王浩借助便携终端分析着战场数据,“对方的指挥系统能预测我们70%以上的行动。”

路也心一沉。如果对方真的如此了解他们,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内部泄密。

陷入苦战的蓝军被迫退守一栋三层建筑。红军迅速形成包围,火力压制得他们抬不起头。

“这样下去我们撑不过十分钟。”刘勇从窗口回击,子弹几乎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路也大脑飞速运转。既然对方能预测他们的常规行动,那么唯一的机会就是做出完全不符合逻辑的决策。

“赵磊,这栋楼的结构能破坏吗?”路也突然问。

赵磊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承重墙在东南角,如果爆破得当,可以让整栋楼向那个方向倒塌。”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路也脑中成形。

“所有人听令:放弃常规防御,准备突击。”

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突击,无异于自杀。

但出于对路也的信任,没有人质疑。

路也快速布置任务:“孙强、李军,你们负责制造噪音,掩盖我们的行动声。周阳、刘勇,准备烟雾弹。赵磊,你去东南角准备定向爆破。王浩,干扰对方通讯,给我三十秒窗口期。”

“你要做什么?”周阳问。

路也检查着手中的步枪,眼神决然:“既然他们能预测我们的行动,我就做一件没人会预料到的事——单枪匹马突击指挥部。”

这个计划确实疯狂到超出任何预测。在队友的掩护下,路也如幽灵般潜入建筑底层,而赵磊则在东南角安装训练用炸药。

当烟雾弹弥漫整个战场,通讯干扰生效的瞬间,路也冲出建筑,不是向安全区域撤退,而是直扑红军指挥部所在的方向。

同一时间,赵磊引爆炸药。模拟炸药威力不大,但足以造成建筑结构松动,灰尘和碎屑如雨般落下,进一步扰乱了红军的视线。

路也的突击完全出乎红军预料。他们所有的部署都是基于蓝军会防守或撤退的预测,没人想到会有人反向突击。

利用这宝贵的混乱期,路也如入无人之境,连续“击毙”多名红军士兵,直扑指挥部。

当红军指挥员——一位路也从未见过的中年军官——看到破门而入的路也时,脸上的震惊无以复加。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路也的激光射击器指向对方胸口:“首长,您被‘击毙’了。”

演习在戏剧性的逆转中结束。蓝军以一人“阵亡”的代价,“全歼”红军指挥部,赢得胜利。

讲评会上,那位中年军官自我介绍:“我是西部战区特种作战研究所的郑毅大校。今天的演习,是为了测试一套新型作战预测系统。”

他看向路也,目光复杂:“系统的预测准确率原本达到78%,但在你最后的突击中,直接降为零。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决策吗?”

路也站得笔直:“报告首长,战场上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当所有逻辑决策都被预测时,非逻辑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郑大校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宣布:“根据演习表现和上级指示,工业园区民兵连将被指定为战区预备特战分队,接受进一步特种训练。”

这个决定在基地引起轰动。民兵被指定为特战分队,这在我军历史上尚属首次。

当晚,路也被单独叫到郑大校的临时办公室。

关上门后,郑大校的表情变得严肃:“路也,我认识你父亲。”

这句话让路也浑身一震。

“二十年前,我是第七实验室的安保负责人。”郑大校的话更加惊人,“你父亲的失踪,我一直耿耿于怀。”

路也急切地问:“您知道第七实验室的真相?”

郑大校摇头:“我知道的有限。实验室的研究内容高度机密,我负责的只是外围安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父亲的失踪不是意外。”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实验室关闭前夜,你父亲找到我,交给我一个密封的信箱,说如果他不测,就在你二十八岁生日时交给你。”

路也今年正好二十八岁。

郑大校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泛黄的信封:“你父亲说,这里面有你需要知道的一切。”

路也接过信封,手指微微颤抖。拆开后,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是父亲熟悉的笔迹:

“当信任成为奢侈品,真相藏于光影之间。寻找‘烛龙’,他会指引你方向。”

郑大校看着纸条,眉头紧锁:“‘烛龙’?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路也却心中一动。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山海经》,小时候父亲常给他讲里面的神话故事。烛龙,正是其中一位神明,人面龙身,掌管光明。

“谢谢您,郑大校。”路也将纸条小心收好,“我会找到答案的。”

郑大校拍拍他的肩膀:“小心,路也。你父亲的敌人很强大,他们可能已经渗透到我们内部。今天的演习,表面是测试系统,实则是有人想评估你们的真实能力。”

路也的心沉了下去。果然,他们一直处在监视之下。

回到宿舍后,路也没有立即将这件事告诉队友。他需要时间理清思绪。

深夜,路也独自来到训练场,借着月光再次查看父亲的纸条。

“当信任成为奢侈品...”这句话刺痛了他的心。如果连军队高层都不能信任,他们还能依靠谁?

“睡不着?”周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