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强抬起头:“因为我们不按常理出牌?”
“对!”路也点头,“教官们经验丰富,但他们的思维是模式化的。而我们...”他顿了顿,“我们是一群不守规矩的‘杂牌军’。”
李军终于开口:“路连长,你说怎么干吧!反正已经这样了,拼一把!”
路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铺在桌上:“这是我刚才画的模拟城镇区草图。今晚我们不睡觉了,研究战术。”
七个人围拢过来,头碰头地开始讨论。
“模拟城镇区有三个制高点,东面的水塔,中央的钟楼,西面的仓库。”路也指着草图,“按照常规战术,教官队一定会抢占这些制高点。”
周阳补充道:“他们还会分成两个小组,一组正面压制,一组侧翼包抄。这是标准城市作战战术。”
“所以我们不能按常规出牌。”路也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我们要让他们进入我们熟悉的领域。”
“我们熟悉的领域?”王浩不解。
路也微微一笑:“还记得在工业园区时,我们是怎么对付那些偷材料的小偷的吗?”
赵磊突然眼睛一亮:“你是说...地下管网?”
路也点头:“我观察过,模拟城镇区的那个废弃岗亭
周阳皱眉:“但那不属于对抗区域,进入算违规吧?”
“规则只说在模拟城镇区内作战,”路也狡黠地说,“没规定不能利用地下空间。”
计划在夜色中慢慢成形。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任务,就连赵磊和王浩也有特殊角色。
“但是,”刘勇担忧地说,“教官队肯定会防备我们使用非常规战术。今天那个上校已经知道我们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路也的表情严肃起来:“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诱饵,一个足够大、足够真的诱饵,让他们相信我们正在执行一个愚蠢的正面进攻计划。”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路也。
“这个诱饵,”路也缓缓道,“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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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模拟城镇训练区外围满了观战的人。不仅全体民兵到齐,连训练基地的各级军官都来了不少。这场突如其来的对抗演练引起了广泛关注。
上校和任建军站在指挥台上,通过监控屏幕观察着整个区域。
“不知天高地厚。”任建军冷哼,“今天就让他们认清现实。”
上校没说话,但眼神中透露着期待与轻蔑交织的复杂情绪。
七名教官队成员已经就位,他们都是精挑细选的退役老兵,有着丰富的实战和教学经验。队长是李刚,他原本不想参与这场明显不公平的对抗,但军令难违。
“记住,”李刚对队员们说,“不要轻敌。那些人虽然训练成绩一般,但在实战中创造过奇迹。”
一名教官笑了:“老李,你还真信他们能灭掉红军一个营?那肯定是演习指挥部为了面子编的故事。”
另一名教官点头:“就他们那水平,今天半小时内结束战斗。”
李刚皱眉:“别大意。那个路也不简单。”
上午八点整,对抗正式开始。
按照计划,教官队迅速抢占了三处制高点,同时派出两个小组进行搜索。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观战的人群中不时发出赞叹。
“看,这才是专业水平!”
“工业园区的人呢?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此时,工业园区的七人已经通过地下管网,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城镇中心。只有路也一人留在西南角的一栋破旧建筑内,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
“发现目标!西南角,二层建筑,一人!”教官队的侦察员报告。
李刚立即下令:“一组正面牵制,二组侧翼包抄,三组制高点掩护。”
一切都如路也预料的那样。
当教官队的两组人马向路也所在建筑合围时,工业园区其余六人已经从地下钻出,出现在教官队后方。
“打!”周阳一声令下,六人同时开火。
激光模拟器的警报声响起,两名教官身上冒出代表“阵亡”的红烟。
“中计了!”李刚立刻反应过来,“全体注意,敌人主力在我们后方!”
但为时已晚。利用教官队调整部署的混乱,路也从建筑中冲出,与周阳等人会合。
“按计划分散!”路也下令。
七人迅速分成三个小组,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
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一场猫鼠游戏。工业园区的人利用对地下管网的熟悉,神出鬼没,时而集中突袭,时而分散骚扰。他们不按常规战术行动,甚至使用了一些在正规军事教材上找不到的土办法。
赵磊和王浩这一组负责诱敌和制造混乱。他们用自制烟雾弹——实际上是训练用的发烟罐改造而成——在多个地点同时制造烟雾,迷惑敌人。
“东南区发现浓烟!”
“西北区也有!”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教官队被完全搞糊涂了。他们习惯了正规作战,对这种毫无章法的游击战术束手无策。
观战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这些工业园区的人有点东西啊!”
“教官队已经被‘消灭’三个人了!”
“不会真要输吧?”
指挥台上,上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任建军则急得满头大汗。
“这...这太胡来了!”任建军气愤地说,“他们这是作弊!利用规则漏洞!”
上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战场上,活下来的才是赢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教官队又损失两人,只剩下李刚和另一名教官。而工业园区这边只“阵亡”了孙强和李军。
五对二,胜负似乎已无悬念。
但李刚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在极度不利的情况下,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放弃所有据点,集中全力追击一个目标——路也。
“擒贼先擒王!”李刚对仅存的队员说,“只要干掉路也,他们就乱了!”
这一招出乎路也的意料。当他带着周阳准备对最后两名教官进行合围时,反而落入了李刚的陷阱。
“路连长,小心!”周阳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
李刚从一扇破窗后闪出,激光瞄准器对准了路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肥胖的身影突然从旁边冲出,挡在了路也身前。
是赵磊!他按照计划本该在安全区域待命,但担心路也的安危,擅自赶了过来。
激光束击中赵磊,他身上的感应器冒出红烟。
“赵磊‘阵亡’!”系统的电子音宣布。
利用这宝贵的几秒钟,路也和周阳迅速反击,解决了李刚的队友。现在是一对二,李刚对阵路也和周阳。
训练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这最后对决。
李刚躲在一堵矮墙后,路也和周阳分别从两个方向缓缓接近。
“李教官,”路也突然开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灭掉红军一个营吗?”
李刚没有回答。
“不是因为侥幸,”路也继续说,“而是因为我们不怕死,不怕输,不怕被嘲笑是‘杂牌军’!”
就在路也说话分散李刚注意力时,周阳从侧翼迂回成功。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周阳身上冒出红烟——他被李刚击中了。但路也的子弹也击中了李刚。
系统判定:同时“阵亡”!
平局!
训练场内爆发出震天的议论声。工业园区的民兵与教官队打成了平手!这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路也走向李刚,敬了一个军礼:“感谢李教官指教。”
李刚回礼,脸上表情复杂:“你们...确实不简单。”
当路也带着剩下的队员走出训练区时,迎接他们的是混杂着敬佩、惊讶和不解的目光。
上校和任建军走过来。上校盯着路也看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承认,小看你们了。”
任建军脸色铁青,但不敢说什么。
“但是,”上校话锋一转,“你们的战术过于依赖奇袭和取巧,在真正的正规作战中,这种风格会吃大亏。”
路也平静地回答:“首长,我们只是民兵,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我们的优势就是灵活和不可预测性。”
上校微微点头,似乎对这句话有所触动。他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话:“明天的训练照常。我希望看到你们在正规科目上的进步。”
当上校走远后,任建军恶狠狠地瞪了路也一眼:“别得意太早。训练还没结束。”
回营地的路上,工业园区的七个人——包括那些“阵亡”的——都挺直了腰板。经过这一战,再没有人敢小看他们。
但路也的心中却笼罩着一层阴影。任建军的敌意比想象中还要深,而那个上校的态度也耐人寻味。他们似乎对工业园区民兵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
为什么高层军官会对他们这些普通民兵如此感兴趣?难道仅仅因为那场意外的演习?
路也望着训练基地远处那栋戒备森严的办公楼,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这场针对他们的刁难,或许才刚刚开始。